林默面无表情地听完，甚至有点想笑：“系统，你以前是干传销的吧？这套路也太老了。而且，‘宏科资本’的代表李总是位女士，业内出了名的铁娘子，最讨厌的就是职场性别歧视和靠撒娇卖惨走捷径的。你这方案是生怕我死得不够快？”
系统：【……】甜腻的语音包卡顿了一下，发出滋滋的杂音。
【数据检索……更正……目标谈判对象确为女性……李总……】机械音似乎有点尴尬，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我为你好”的语调，【策略可以灵活调整嘛~面对女性领导，可以适当示弱，激发母性关怀也是可以的呀~宿主~只要稍微降低一点姿态，就能轻松解决问题，拿到你想要的信息和权限，何必非要硬碰硬呢？】
“示弱？换取对方‘施舍’来的让步和可能带有陷阱的‘帮助’？”林默冷笑，“然后呢？欠下人情债？让林氏显得更软弱可欺？系统，你是真不懂商业，还是故意把我往沟里带？”
系统的甜腻语气终于维持不下去了，音调陡然拔高，带上一丝气急败坏：【那你想怎么样？！靠你自己这样瞎查？！效率低下！浪费时间！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林默眼神冰冷：“我的事，不劳你费心。”
【你！】系统似乎被她的油盐不进彻底激怒，但很快又强行压下怒火，声音再次变得“循循善诱”，甚至带上了一种……致命的诱惑力：
【宿主~你真的不想……轻松一点吗？】
【只要完成这个简单的任务……不仅仅是可以推进你的调查哦~】
它的声音压低，充满了神秘的暗示：
【本系统可以……短暂恢复一段……关于你母亲的、绝对真实的、未被篡改的记忆碎片哦~】
【比如……她第一次教你骑自行车时，在你身后笑着鼓励你的样子？】
【或者……你考上大学时，她偷偷抹眼泪的瞬间？】
【又或者……某个温暖的午后，你们一起在院子里晒太阳，她轻轻哼着歌的旋律……】
系统的声音变得极其轻柔，像魔鬼的低语，精准地撬动着林默心底最柔软、最脆弱的那一处。
【这些……你真正渴望的记忆……难道不值得你……稍微‘委屈’一下自己吗？】
【只是演一场戏而已~很简单的~就能换回一点点……真实的温暖哦~】
林默握着平板电脑的手指，骤然收紧。
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呼吸……不由自主地停滞了一瞬。
母亲……
自行车后座那双稳稳扶着的手……
录取通知书前那又哭又笑的脸……
阳光里模糊却温暖的哼唱声……
这些被系统用虚假的“失望”和“冷漠”覆盖、被她深深埋藏在心底、不敢轻易触碰的珍贵画面……此刻被系统用“真实”作为诱饵，赤裸裸地摆在了面前。
像在沙漠里渴了三天的人，突然看到一杯清澈的水，哪怕知道里面可能下了毒，也会忍不住想要扑过去。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又酸又胀，带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和……难以抑制的渴望。
她太想……太想再次确认那些温暖的、支撑她走过现实世界无数艰难时刻的记忆，是真实存在的了。
她想要触摸那份温暖，哪怕只有一瞬间。
【怎么样？宿主？】系统捕捉到她情绪的剧烈波动，声音里的诱惑更加浓郁，【很划算的交易，对不对？只需要一点点……无伤大雅的表演~】
林默的嘴唇微微颤抖。
理智在疯狂叫嚣：这是陷阱！是系统的阴谋！它想用这种方式诱使你妥协，重新回到它设定的剧本里！一旦开了这个口子，以后它就会用更多的“真实记忆”来要挟你！控制你！
可是……情感却像脱缰的野马，朝着那诱人的饵料疯狂奔去。
那诱惑太大了。
大到几乎要压垮她苦苦维持的冷静和防线。
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闭上了眼睛。
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微微颤动。
脑内，是系统充满期待和诱惑的沉默。
书房里，只剩下她有些紊乱的呼吸声。
【宿主？】系统轻声催促，像是不想惊扰即将上钩的鱼儿。
林默猛地睁开了眼睛。
眼底深处，那瞬间的挣扎和脆弱被强行压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近乎残酷的冰冷和清醒。
她松开攥得发白的手指，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指关节。
然后，她重新拿起触控笔，点开下一份待处理的文件。
语气平静得可怕，甚至带着一丝嘲讽：
“系统。”
“你的‘怀柔’政策，演技太差了。”
“下次想利诱，记得把语音包升级一下。”
“还有……”
她顿了顿，声音里淬着冰：
“别再用我母亲的名义，玩这种下三滥的把戏。”
“你不配。”
脑内，系统那充满诱惑的沉默瞬间被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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