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金方面,林氏内部必须挖潜,同时……或许真的需要考虑陆景然之前提出的“过桥贷款”方案,作为最后的备用手段。虽然与虎谋皮,但至少,陆景然这只“虎”,目前看起来比顾衍那只“狼”稍微……讲点“商业规则”?
执行团队,她需要尽快组建自己的核心班底,不能完全依赖林氏内部那些盘根错节、心思各异的老人。
第一步,就是必须和林正鸿摊牌。
必须让他认清现状的严峻程度,拿到最高授权,才能调动资源,推行她的反击计划。
否则,一切免谈。
她看了一眼时间,凌晨四点。
这个时候,林正鸿应该还在书房独自发愁。
她拿起内部座机,直接拨通了林正鸿书房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喂?”林正鸿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疲惫和沙哑,显然也没睡。
“爸,是我。”林默的声音平静无波,“我现在过去找您,有紧急事态需要商议。”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一声沉重的叹息:“默默啊……这么晚了……什么事不能明天说?”
“事关林家存亡,等不到明天。”林默的语气没有丝毫转圜余地,“我五分钟后到您书房。”
说完,她直接挂了电话。
起身,拿起平板电脑和几份关键材料的打印件,走出书房。
走廊里寂静无声,只有她清脆而坚定的脚步声。
走到林正鸿书房门口,她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
门很快打开。
林正鸿穿着睡衣,外面披着一件外套,脸色憔悴,眼袋深重,手里还拿着一个酒杯,里面剩着一点琥珀色的酒液。
书房里弥漫着淡淡的烟酒气和压抑的气氛。
“默默,到底什么事这么急?”林正鸿揉着太阳穴,语气里带着不耐烦和深深的忧虑。
林默走进书房,反手关上门,将手中的材料直接放在书桌上,开门见山:
“爸,集团内部有人勾结外部势力,正在系统性掏空林家。目标很可能不仅仅是利益,而是彻底吞并林氏。”
林正鸿的手猛地一抖,酒杯里的酒液晃了出来。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女儿:“你……你胡说什么?!哪来的谣言?!”
“不是谣言。”林默打开平板,调出几份高亮标注的文件和图表,屏幕冷光映照着她毫无表情的脸,“这是过去三年,钱副总经手的十七个项目的投资回报率异常分析,以及与顾氏关联企业合作的南城项目不平等条款细则。这是集团近两年几笔大额可疑资金流向的追踪图。这是刚刚截获的情报,显示宏远资本(顾氏参投)正在联合其他几家机构,计划在下周三,也就是五天后,对林氏启动大规模抽贷程序,初步预估抽贷金额超过集团可动用现金流的百分之七十。”
她语速平稳,却字字如锤,砸在林正鸿的心上。
每调出一份证据,林正鸿的脸色就苍白一分,手指颤抖得几乎握不住酒杯。
“这……这怎么可能……老钱他……他跟了我二十多年……还有宏远……我们合作一直很好……”他喃喃自语,眼神涣散,充满了被背叛的震惊和无法接受的慌乱。
“事实如此。”林默冷声道,“现在不是追究原因的时候,而是如何应对。一旦抽贷消息坐实,银行挤兑,供应商催款,股价崩盘,林氏会在几天内陷入流动性危机,到时候,顾氏就可以用极低的价格轻松完成收购。或者,我们只能接受他们更苛刻的‘救助’条件。”
林正鸿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额头上冒出冷汗,嘴唇哆嗦着:“那……那怎么办?默默……我们……我们怎么应对?去找顾家谈谈?或者……我去求求其他几家老朋友……”
“求助?”林默打断他,眼神锐利如刀,“向谁求助?向幕后黑手顾家摇尾乞怜?还是向那些看到林家出事只会第一时间撇清关系、甚至落井下石的‘朋友’?”
她上前一步,双手撑在书桌上,目光直视着父亲惊慌失措的眼睛,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爸,醒醒吧。现在能救林家的,只有我们自己。”
“我这里有一份反击计划。但需要您的全权授权和最高级别的保密配合。”
林正鸿茫然地看着她,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自己的女儿:“你……你有什么计划?”
“将计就计,引蛇出洞,釜底抽薪。”林默吐出十二个字,将平板转向他,快速讲解了一遍《曙光计划》的核心框架。
林正鸿听得目瞪口呆,脸色变幻不定,时而震惊,时而恐惧,时而闪过一丝挣扎的希望。
“这……这太冒险了!万一失败……”他声音发颤。
“不反击,必死无疑。”林默语气冰冷,“反击,还有一线生机。甚至,能趁机清除内部毒瘤,让林家真正重生。”
她看着父亲犹豫不决的脸,加重了语气:“爸,没时间犹豫了。要么,您现在授权给我,让我放手一搏。要么……我们就一起等着给林家收尸。您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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