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正对着电脑屏幕审核“撕剧本”基金的第一批正式合同条款,指尖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偶尔停下来用电子笔标注修改意见。办公室门被“砰”地一声撞开,动静大得让她手一抖,在平板上划出一道无关的线。
她抬头,看见林薇薇风风火火地冲进来,脸色煞白,一手捂着嘴,一手扶着门框,气喘吁吁,活像后面有鬼在追。
“默…默默!完了!出大事了!”林薇薇声音都带着哭腔,眼眶红红的。
林默放下笔,冷静地问:“股票跌了?项目黄了?还是你又把哪个限量版包包划破了?”
“比那严重一万倍!”林薇薇冲到她的办公桌前,双手“啪”地拍在桌面上,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表情惊恐万状,“我…我这个月…那个…没来!”
林默:“…哪个?”
“就是那个啊!”林薇薇急得跺脚,“大姨妈!迟了快十天了!而且…而且我早上起来就恶心想吐!刚才闻到楼下咖啡味差点yue出来!”
林默明白了。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林薇薇:“所以?”
“所以?!”林薇薇眼睛瞪得溜圆,“这症状!这反应!电视剧里都这么演的!我是不是…是不是…中了?!”她最后一个字几乎是气音吐出来的,带着天塌下来的绝望。
林默沉默了两秒,拿起内线电话:“帮我取消十分钟后的会议。”然后看向林薇薇,“去医院检查一下再说。可能是肠胃炎,或者压力大导致的月经不调。”
“万一是呢?!”林薇薇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指甲都快掐进她肉里,“怎么办啊默默!我还没玩够呢!我要是真那什么了…陆隽那个王八蛋!我跟他没完!”
说曹操曹操到。
办公室门又被推开,陆隽探头进来,脸上挂着惯常的阳光笑容:“薇薇,你跑那么快干嘛?我车还没停好…嗯?怎么了这是?”他看见林薇薇惨白的脸和红红的眼圈,笑容瞬间收起,几步跨进来。
林薇薇一看见他,仿佛找到了罪魁祸首,指着他的鼻子,声音发抖:“你!都是你!你个乌鸦嘴!上次说什么…说什么‘要是有了就生下来’…现在好了!可能真有了!怎么办!”
陆隽明显愣住了,眨了眨眼,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随即,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迅速掠过他的眼底——有惊讶,有慌乱,但深处,似乎还藏着一丝…极力压抑的、几乎要蹦出来的窃喜和算计?
他迅速调整表情,换上恰到好处的紧张和关切,伸手去扶林薇薇的肩膀:“薇薇你别急,别怕!有什么大不了的!真有了我们就生!我负责!马上结婚!婚礼你想要多盛大就多盛大!孩子跟我姓跟你姓都行!要不咱俩姓都加上?”
他语速飞快,承诺掷地有声,眼神“真诚”得能滴出水来。
林薇薇被他这一连串表态砸得有点懵,火气倒是被堵回去一半,但还是带着哭腔:“谁要跟你结婚!谁要生孩子!我还没同意呢!”
“我同意!我全家都同意!”陆隽拍着胸脯,一副“天塌下来有我顶着”的架势,顺便偷偷给林默使了个眼色,嘴角勾起一抹转瞬即逝的狡黠弧度。
林默:“…” 她看着这出闹剧,冷静地拿起手机,“我预约门诊。现在去医院。”
一小时后,市中心私立医院VIP诊室。
医生拿着新鲜出炉的化验单,推了推眼镜,表情温和:“林小姐,不用担心。血常规显示白细胞偏高,结合你的症状,是急性肠胃炎。最近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干净或者生冷刺激的东西?”
林薇薇:“啊?”
陆隽:“啊?”
医生:“月经推迟考虑是近期压力过大、作息不规律导致的内分泌暂时失调,好好休息,放松心情,过几天自然会来。我给你开点调理肠胃和舒缓神经的药。”
林薇薇拿着那张宣告“乌龙”的化验单,愣在原地,脸上的表情从如丧考妣慢慢变成了…如释重负,然后又掺杂了一丝极其微妙的、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失落?
她偷偷瞄了一眼旁边的陆隽。
只见陆隽脸上那副“视死如归负责到底”的表情瞬间垮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夸张的、捶胸顿足的“失望”,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林薇薇听见:“唉!白高兴一场!空欢喜!我还以为能提前上岗当爹呢!”
林薇薇瞬间炸毛,刚才那点微妙情绪一扫而空,抡起包包就砸他:“陆隽!你个心机狗!你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你昨天非要带我去吃那家新开的生腌海鲜?你是不是早就算计好了想逼婚?!”
陆隽一边躲一边喊冤:“冤枉啊大人!那家店评分五星!我是想带你尝尝鲜!谁知道你肠胃这么娇弱!哎哟别打脸!”
两人在医院走廊里追打起来,引得护士侧目。
林默抱着手臂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直到两人都喘着气停下来,她才淡淡开口:“药开好了,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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