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透,窗纸刚泛出点灰蒙蒙的光,望朝就睁开了眼。
刚刚打了个无声的哈欠,身边的江步月就跟着动了动,迷迷糊糊地往他怀里钻,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这么早?天还黑着呢。”
温热的呼吸扫过颈窝,望朝心里一软,伸手揽过媳妇儿,低头在她额头上印了个轻吻,指尖轻轻拨开她糊在脸颊上的碎发:
“媳妇儿,我去牛棚看看牛叔,你再睡会儿。”望朝声音轻柔,指腹蹭过她柔软的耳垂,把人按回暖和的被窝里。
这几天忙着拖拉机的事,加上牛叔还在养伤,他一直没敢说周建背叛的事,生怕再给老人家气出个好歹。
今天去给牛叔换药,正好把这事说清楚,省得周建那白眼狼哪天突然搞偷袭。
江步月“嗯”了一声,拉起被子蒙住脑袋,只露出点头发丝。
大冬天的,她只想在热炕上生根发芽,连手指头都不想伸出去。
望朝没忍心打扰她,一鼓作气掀被下炕。
刚拉开房门,呼啸的北风迎面袭来,冻得他一激灵,差点转身钻回被窝。
这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寒风拍没了,他顺手带上门,头也不回地窜进灶房。
刘玉兰知道他今天要早去牛棚,睡前特意用文火隔水温着鸡汤,这会儿不仅有热水洗漱,还能揣着热乎鸡汤出门。
望朝灌了碗热水,把瓦罐裹进军大衣怀里,踩着没过脚踝的积雪往牛棚走。
冬天本就清闲,牛棚的人只要把牛照顾好就行,起晚点也没人说啥。
可自从被下放到这,牛棚里的人睡觉都得支着耳朵,生怕啥时候就被人悄无声息地带走。
望朝刚轻敲了两下门,门就“吱呀”开了条缝,王劲川披着打满补丁的棉袄,满是警惕的脸上一点睡意都没有。
牛棚里的几人也都醒着,连七岁的小锦阳都裹着被子正襟危坐,眼睛瞪得溜圆。
“小朝啊。”看清来人,王劲川才松了口气,赶紧把门拉开,“快进来,这么冷的天,冻坏了吧?”
“我来给牛叔换药,顺便带了点鸡汤。”望朝顺着门缝溜进去,赶紧把军大衣敞开个缝,小心翼翼地掏出怀里的瓦罐。
盖子刚掀开条缝,浓郁的鸡汤香味就跟长了腿似的,瞬间在逼仄的牛棚里弥漫开来,连角落里的干草都染上了肉香,馋得小锦阳直抿嘴,口水在嘴角打转。
牛放闻着香味,鼻尖忍不住泛酸,摆着手推辞:“这么金贵的东西,你快带回去给你娘和媳妇喝。我们这些人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喝了也是糟蹋。”
“叔,家里真不缺这个,这是我娘特意让我给您送来补身子的。” 望朝不由分说盛了碗鸡汤递过去,“再说我可不是那种让老娘媳妇挨饿,自己在外充大头的人。”
牛放见他坚持,也不再说扫兴话,坐起身方便望朝换药。
他心里明镜似的,要不是怕红袖章突然闯进来搜查,他更想让这孩子把药留下,以后别再来了。
跟他们这些戴帽子的人牵扯上,有百弊无一利。
可这傻小子每次都点头答应得好好的,转脸就忘,下次依旧揣着东西往牛棚跑,执拗得让人说不出狠话。
“牛叔,县城那边暂时没空来找麻烦了,您能安心养伤。”望朝一边给牛放清理伤口,一边低声说。
王劲松等人愣了一下,牛放更是惊出冷汗,猛地坐直:“小朝啊,你、你不会得罪他们了吧?千万别做傻事!那些人就是豺狼虎豹,我们斗不过的!”
“没有没有,我哪有那本事。”望朝见他急得要站起来,赶紧解释,“我去打听消息时,听说好像哪个领导出了事,他们现在自顾不暇呢。”
他能说他掏空了钱立的小金库分库吗?
那当然不能!
“牛叔。”望朝包扎完毕,把所有东西连同旧的纱布一收,神色严肃起来,连声音都沉了几分。
牛放刚松下去的那口气 “唰” 地又提了上来,心跟着悬到嗓子眼。
望朝也没卖关子,压低声音说:“前几天我们去县城时,在招待所门口正好撞见钱立,他进去找了个戴眼镜的年轻人,两人嘀咕了半天,我特意问了门口的服务员,说那后生叫周建。”
“谁?” 牛放手里的粗瓷碗猛地一晃,鸡汤洒了大半,他却浑然不觉,脸上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只剩下难以置信的错愕,握着碗的手止不住地发抖,指节都捏得发白。
王劲川三人面面相觑,眼里满是疑惑,但看牛放这反应,也猜到八成不是啥好事。
这年头人心叵测,子告父、妻告夫、学生告老师,登报断绝关系的也比比皆是,他们看多了心也跟着冷了。
“周建是我药堂的学生啊……”牛放的声音发颤,带着浓浓的哽咽,“当年他带着寡母逃难来镇上,娘俩饿得快没气了。
我看他们可怜,不仅给了救命的药,还收他做学徒教他认药抓药。我当亲徒弟待他,连家传的炮制手法都没藏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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