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家灶堂侧对着大院,望朝刚直起腰,就看见郭顺推着自行车立在门口,车后座绑着个不小的竹藤箱,纷飞的雪花落满他肩头,像披了层细碎的棉絮。
“郭叔你咋来了?快进屋暖和暖和!”望朝见人冻得鼻尖发红,赶紧起身迎上前,引着人往正屋走。刘玉兰一早就在炕上纳鞋底,这会儿炕烧得正旺,连带着整个屋都暖烘烘的。
江步月手脚麻利地将剪刀、鞋底和针线筐收进柜中,刚合上柜门,刘玉兰便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糖水跨进门槛:“天寒地冻的,郭同志这趟辛苦,喝点热水驱驱寒!”
郭顺双手捧住搪瓷碗,氤氲热气扑面而来,“嫂子太客气了,都是自家人,咋还给我加这么多白糖呢。”
绵密的甜意顺着喉头滑入胸腔,像冬日里一簇跃动的火苗,瞬间驱散了满身寒意。
他没忍住又喝了两口。
刘玉兰见他喜欢,眼角笑出细密的纹路:这白糖拿回家,可不就是给自家人甜甜嘴的?郭同志尽管喝。
郭顺见刘玉兰目光诚恳,行事又透着股利落劲儿,与平日里见过的农妇大不相同,便顺着她的热络应了下来:
“行!有嫂子这话,那我可就放开肚子喝了,到时候嫂子可不能嫌我是个‘糖痨鬼’。”
“那不能够!”刘玉兰笑起来,打开炕柜拿出白糖罐往桌上一放:“不够喝再添,管够!”
她不是第一次见到郭顺了。
去年大雪封山,郭顺也来过一次,说是五爷担心朝娃没囤够粮食,特意让送过来的。
这份雪中送炭的情谊,刘玉兰一直记在心里,只盼着儿子运气能好点,再好点,在山上能遇到好药,早点助五爷脱离病灶。
现在五爷成了儿子的干爹,眼前这位郭同志,儿子也要喊一声叔的,那她更不能怠慢了。
知道儿子和客人要谈正事,刘玉兰也没在屋里多留,借口去灶堂烧热水,转身却看见江步月对着那藤竹箱发呆,吓得赶紧把人也拽走了。
这箱子看着就不像装了寻常物,可别被儿媳妇当玩具拆了,那可咋整!
也就是江步月不知道她娘的想法,不然真要喊冤。
她哪是想拆箱子,只是突然想起昨天去县城可没特意装疯,这会儿郭顺到家来了,跟不明真相的刘玉兰两厢一碰面,她这“疯子”人设可咋圆?
装疯或不疯?
她还是安静地当个摆件吧。
没想到这样也能被误会?
郭顺接收到江步月抱歉的笑意,唇角微扬颔首回应,转头跟望朝说明来意:“五爷一早就遣我去找了教育部部长,部长直接联系了县小的王校长。”
“王校长说了,只要步月成绩过关,毕业证肯定能发,什么时候想考,随时安排。”说着,他拍了拍炕桌上的竹藤箱,“这些是五爷特意托我送来的复习书。”
望朝惊喜地打开箱子,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书,从小学课本到高中教材应有尽有,最底下竟翻出一整套《数理化自学丛书》。
望朝对这本书早有耳闻。
虽然现在已经绝版停售,但不出两三年,这书就会成为全国最热销的存在。
到时候,一书难求的盛况将席卷全国,备战高考的学子们甘愿在书店外彻夜排队,蜿蜒的队伍能绕好几条街,甚至滋生出“黄牛”倒卖的乱象。
说实话,那种场景,望朝只在做核酸的时候见识过。
没想到干爹连这都给他们找来了,他摩挲着泛黄的书脊叹道:“真是干爹和郭叔费心了!”
“这有什么?要不是怕给你们惹麻烦,五爷还能找出更多。”郭顺摆摆手,忽然话锋一转:
“我刚才路过一户人家,怎么听见有人骂月丫头是疯子?是不是大队里有人欺负你们?”
他眼神沉了沉。
五爷的儿子儿媳妇,可不容任何人欺负!
望朝猛地抬眼,眸光中惊意与犹疑交织。
他之前想着五爷和郭顺很少来队里,等他们来的时候,江步月估计已经“恢复”正常了。
没想到郭顺这么快就登门,还误打误撞听到了社员的议论。
他长叹口气,说起江步月那一大家子奇葩来:“月月娘家孩子多,亲的堂的加起来十几个,她夹在中间爹不疼娘不爱的,三天饿九顿。
小孩子最会看大人脸色了,个个都逮着她欺负,逼得她只能上山找吃的,结果吃错草药坏了神智。
后来阴差阳错又吃错草药好了,可她大姐刚被卖给县城一个傻子,那傻子都打死两个老婆了,她怕自己落得同样的下场,只能接着装疯。
现在附近大队都知道她是疯子,想摘帽子都难。”
郭顺听得眉头紧锁,重男轻女的人家不少见,但把孩子逼到这个份上,也是让人唏嘘:“总装疯也不是办法,步月考毕业证的事早晚传开,除非以后不想参加高考。”
望朝食指在书上敲了敲,目光如炬,“我倒是有个计划,不过得等到来年春天了。”
郭顺知道望朝一向有主意,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来找我和你干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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