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暴喝。
望阳只转头看了一眼,就吓得魂飞魄散,连连后退,脚后跟却猛地磕在冻硬的石头上,“扑通”一声结结实实摔在雪地里。
没等他爬起来,江步月已经像头失控的狮子扑上来,双手胡乱抓挠,踩在他两条手臂上的脚更是各种乱跺、
“狗东西!”左勾拳。
“瞎眼睛!”右勾拳。
“打死你!”叫你举报,嘴给你撕烂!
她指甲划过望阳的脸颊,瞬间留下几道血痕,头发凌乱地糊在脸上,眼里满是疯癫的狠劲。
围观人群“嘶嘶”地倒吸着凉气,有个大婶想上前拉架,刚伸手就被江步月狠狠一挠,虎口瞬间肿起一条红痕,吓得她赶紧缩回手。
“媳妇儿,别打了,你醒醒啊!这是咱自家大哥啊!”
“别碰她!她疯起来不认人的!”
望朝在一旁急得直跺脚,扯着嗓子嚎得比谁都大声,身子却有意无意挡在红袖章身前,刚好拦住他们要上前的脚步。
“该!让他告!亲弟弟都害,挨揍活该!”人群里有人小声嘀咕。
“可这疯病也太吓人了……”也有人缩着脖子往后退,眼里满是忌惮。
混乱中,西院的李红梅听到动静,披着头巾就冲了出来,看见自家男人被骑在身下揍,嗷一嗓子扑过来:“疯婆子!敢打我男人!我撕烂你的脸!”
她伸手就去抓江步月的头发,望朝眼疾手快,脚在雪地里轻轻一勾。
“哎哟!”李红梅重心不稳,脸朝下摔在雪地里,鼻子瞬间涌出鲜血,混着雪水糊了满脸。
她坐在地上哭天抢地,拍着大腿骂:“没天理啊!疯婆子打人!傻子做帮凶!还有这群看热闹的,一个个都瞎了眼吗?都是一个大队的,你们咋能这么狠心啊?!”
刘玉兰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望阳夫妻俩的鼻子骂:“你们才狠心!丧尽天良的东西!今天能举报亲弟弟,明天是不是就要举报整个大队?谁跟你们走得近,谁就要被你们背后来一刀!”
这话像盆冷水,浇得围观人群瞬间清醒。
是啊!望阳连亲弟弟都能坑,要是帮了他,保不齐哪天就被他反咬一口!
刚才还犹豫要不要劝架的人,此刻全都往后缩,一个个抱着胳膊看戏,连眼神都冷了下来。
望阳蜷缩在地上,像只被踩扁的虾米。
江步月留下的抓痕在他脸上纵横交错,血珠顺着脸颊蜿蜒而下,将衣领浸染得斑驳,下巴突兀地歪斜着,合不上的嘴里淌出黏腻的口水,混合着呜咽声在喉咙里打转。
两条手臂更是软塌塌地瘫软在身侧,每一次细微的颤抖都扯动着脱臼的关节,疼得他额头青筋暴起。
李红梅见所有人都在冷眼旁观,嗓子眼里挤出哭腔:“同志,红袖章同志!救命啊!这疯子要杀人啊!把她关起来,拉她去挨枪子儿……”
“住手!”
关键时刻,大队长扛着望前气喘吁吁赶到,一眼就看见院里混乱的场面,赶紧给望朝使了个眼色。
望朝心领神会,往前走了两步,找准机会从身后一把将江步月抄起来抱在怀里,牢牢按住她挣扎的身子:“月月,别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乖!乖!没事了没事了……”
江步月还在拼命扭动着嘶吼:“放开我!坏人!打死打死!!”
大队长赶紧挡在中间,对着刘敬赔笑:“同志,实在对不住!这丫头以前在山上吃错了草药,脑子不太好使,前段时间我还借钱让他们去京市看病,好不容易安生点,今天这是被刺激狠了,您多担待!”
刘敬和另外三个红袖章对视一眼,都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真疯子啊?
那可惹不起!
他们也就是借着这身虎皮狐假虎威,可疯子不认人啊!
没见人连自家大哥都要打死吗?
他们又是哪个小虾米?
刘敬清了清嗓子,硬着头皮道:“我们接到举报,说望朝家投机倒把,你作为大队长,可得配合我们工作,绝不能包庇犯罪分子。”
“搜!尽管搜!”望朝把江步月递给刘玉兰安抚,挺直腰杆道,“身正不怕影子斜!但要是搜不出东西,你们得把这个污蔑我们的人抓起来,还我们清白!”
刘敬点点头算是应承了。
四人大步进院翻找起来,没一会儿,就从柴房角落找出半筐栗子壳。
李红梅眼睛瞬间亮了,忘了鼻子上的疼,扯着嗓子喊:“我男人说的就说他们投机倒把!这么多栗子壳,肯定是拿去卖了!”
望阳闻言也强撑着两腿使劲,让身子来个180度指针旋转,好让自己看清院子里的情况,“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抓起来!把他们抓起来!)”
江步月靠在刘玉兰怀里,看着望阳那副鼻青脸肿还得意的嘴脸,心里冷笑。
蠢货!
多余的栗子壳早被他们收进空间了,就这点东西,够干什么的?
望朝走过去,笑着解释:“同志,这是我们昨天在山上捡的老栗子,冬天不下地没工分,大小也是一口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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