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墟决战后的第一个满月,晨露还凝在灵识谷的草叶上,折射着初阳的碎光时,一阵急促的传讯玉波动骤然划破典籍馆的晨静。传讯玉里传来蜀山轮值修士的声音,带着难掩的焦灼:“林道友!灵识谷出事了!谷底的灵识草一夜之间全蔫了,地脉灵气乱得像打了结的线,连灵识泉都浮着层黑沫,沾着就蚀灵气!”
林砚刚从昆仑墟灵髓殿巡检回来,掌心云髓佩还带着界域之心的温润余温,闻言立刻召来苏清漪与叶沧澜。三人赶到院外时,阿砚与念念已背着鼓囊囊的护脉行囊等候 —— 这一月来,两个孩子跟着轮值修士跑遍各大地脉节点,早已能独立处理小范围的灵气紊乱。此刻阿砚掌心悬着的木灵灵气凝作稳实的金绿光团,连指缝间漏下的灵粒都带着生机;念念怀里的灵识珠裹着柔和银辉,珠面隐约映出地脉纹路,显然早做好了出发准备。
“灵识草是地脉的‘晴雨表’,这般急枯定是地脉藏了暗伤。” 苏清漪将白玉笛斜别在腰间,指尖拂过行囊里叠得整齐的净音符,符纸蓝芒微闪,“上次决战时灵识谷被邪雾浸得深,恐怕有邪髓残留在地脉缝里,之前被陨星尘压着没动静,如今暗伤翻涌,倒让它钻了空子。”
驱车赶往灵识谷的路上,叶沧澜铺开最新绘制的地脉图谱,图谱上灵识谷的赤金线旁,淡红圆点如星子般散落:“这些圆点是上次净化时标记的邪髓残留点,当时以为用陨星尘压下去就稳妥了,没料到地脉暗伤没补全,残髓顺着脉缝往下钻,竟触到了灵识泉的本源灵气。”
刚到谷口,一股滞涩的气息便扑面而来 —— 往日该泛着淡青灵光的灵识草全蔫蔫地趴在地上,叶片蜷成焦黄色,连草尖那点标志性的灵粒都黯淡如尘;灵识泉的水面浮着层油亮的黑沫,风一吹便黏在岸边的岩石上,留下漆黑的印子。泉边的蜀山修士正用海灵灵气试图稳住水脉,可灵气刚触到黑沫就被贪婪吞噬,指尖还泛着淡淡的黑纹,得靠同门的净音术才能勉强驱散。
“林道友!你们可算来了!” 为首的蜀山修士迎上来,袖口沾着灵识草的枯叶,语气里满是急切,“我们试过用寒灵冻住泉底,可残髓藏在细脉缝里,冻住一层又从另一层冒出来,根本清不干净,再拖下去,灵识泉的本源都要被蚀了!”
念念没等众人多言,立刻捧着灵识珠跑到泉边,掌心青蓝双灵光轻轻贴在珠面。银辉如水流般顺着泉脉往下探,不过片刻,她突然睁大眼睛,声音带着几分急促:“泉底三尺的地脉缝里有团黑雾!像裹着蛛丝的黑球,正往灵识泉的本源钻!还有好多细黑丝,顺着脉缝往谷外爬,再爬就到邻近的地脉主干了!”
阿砚蹲在灵识草旁,指尖木灵灵气轻轻点在枯槁的草茎上。金绿灵光渗入草茎的刹那,他眉头微蹙,语气却很笃定:“地脉里的灵气在‘倒灌’,残髓把细脉管堵死了,灵气流不过来,草才会枯。我试试用‘柔脉术’,把远处的木脉灵气牵过来,先救草,再找残髓的根。”
说罢,他掌心灵气化作数缕细如发丝的金绿藤蔓,如活物般在地脉中轻颤蜿蜒。藤蔓巧妙绕开残髓织就的黑丝,像牵起无数根细金绿的线,将远处未受污染的木脉灵气一点点引向干枯的草根。不过半柱香的功夫,最先被灵气滋养的几株灵识草竟慢慢舒展开叶片,草尖重新泛起淡青微光 —— 这 “柔脉术” 是阿砚这一月来悟出来的新术法,不用蛮力冲脉,全靠木灵的韧性绕开阻塞,比之前的 “生脉术” 更显精妙,也更适合修复受损的细脉。
“柔脉术能稳一时,可残髓的核心还在泉底脉缝里,不连根拔了,地脉迟早还会出问题。” 林砚走到泉边,指尖萦绕的元婴灵气凝作一枚温润的淡金光点,如星子般顺着泉眼缓缓探入。光点刚触到那团黑雾,泉面便猛地翻涌起来,黑沫瞬间凝成数十道尖锐的黑刺,直扑离泉边最近的阿砚 —— 残髓竟能感知到木灵灵气的威胁,主动发起了攻击。
“陆沉!冻住泉面的脉缝口!” 苏清漪的白玉笛骤然出鞘,清越的笛音化作一道凝实的蓝线,如柔韧的丝绦般将黑刺缠成束,黑刺触到蓝线便滋滋消融,散作淡黑雾气,“叶道友,用海灵灵气织网,裹住泉底,别让残髓往其他脉缝逃!”
陆沉刚从昆仑墟赶过来,玄铁斧一落地,白色寒灵灵气便顺着泉边的土缝钻进去,如细密的冰针般将地脉缝的入口冻成细细的冰棱,暂时锁住残髓的移动路径。叶沧澜则纵身跃到泉中央,月牙桨轻轻插入水中,海灵灵气顺着桨身漫开,化作一张通透的淡蓝水网,从泉底往上兜,将那团黑雾牢牢困在网中央,黑丝一触到水网就被弹开,再难往外蔓延。
“阿砚,用柔脉术把藤蔓绕到残髓周围!” 林砚的声音透过笛音传来,掌心元婴灵气在泉面凝成一道淡金光罩,护住岸边的众人,“把木灵灵气缠在水网上,残髓怕生脉灵气,能逼它显露出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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