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海眼修复后的第七日,晨雾刚漫过南山竹海的竹梢,典籍馆窗台上的传讯玉便突然响起 —— 那嗡鸣穿透薄雾,带着几分慌乱的颤音,是蜀山竹海轮值修士的声音:“林道友!南山竹海出大事了!灵竹一夜之间全泛了黑,还会主动缠人!好几个弟子被竹枝划伤,伤口里竟钻邪丝,根本拔不出来!”
林砚刚将东海海眼的净化记录装订成册,指尖还沾着墨痕。掌心的云髓佩突然泛起温润的木灵气,顺着指尖往脉里钻,与南山竹海方向的地脉隐隐共振 —— 那波动里藏着熟悉的邪髓气息,却比水蚀邪髓更隐蔽,像掺了墨的溪水,顺着竹脉悄无声息地漫延。
“是竹蚀邪髓。” 阿砚凑过来,指尖捏着片晒干的海生灵藻 —— 这几日他总把这带残印的藻叶带在身边,在灵脉树旁种了片灵竹,反复模拟邪髓随地脉流动的轨迹,总算摸透了些 “随脉变异” 的规律。藻叶上的淡紫残印正泛着微光,与传讯玉里的邪力隐隐呼应,“之前海眼的邪髓残印没清干净,顺着地脉流到竹海,附在灵竹心里变异了。灵竹靠竹脉吸灵气,邪髓借这股力扩散,比在海水里快三倍!”
这是阿砚第一次主动断明邪髓形态,语气里藏着几分笃定,眼底还亮着研究出规律的欣喜。
院外,念念已将行囊收拾妥当。她把海脉灵镜换成了 “灵竹镜”—— 那是赵教授连夜用竹海深处的千年竹心晶,混合陨星尘锻打而成的,镜面刻着交织的竹纹,指尖凝气便能穿透邪雾。行囊里还装着包淡绿的 “竹灵粉”,是阿砚昨天用健康灵竹心磨的,他试过,撒在变异竹上能暂时压下邪力,让竹枝安分些。
“赵教授说,灵竹镜测邪力时,镜面泛黑就代表邪髓钻到竹心了。” 念念晃了晃手里的灵竹镜,镜面映出院外的灵脉树,枝叶间的光粒清晰得能数清,“还能找灵竹的‘共鸣点’—— 阿砚说,只要对着健康老竹引气,镜面上就会亮绿点,顺着点传灵气,就能把邪髓逼出来。”
驱车往南山竹海去的路上,苏清漪铺开卷泛黄的竹脉图谱。她指尖凝着淡蓝灵气,点在图谱深处的 “灵竹源” 上:“这是整片竹海的地脉根,所有灵竹都是从这衍生的。要是邪髓钻进灵竹源,不光南山竹脉会全废,连周边的灵植田都会被邪力染了 —— 那片田可是蜀山弟子的主要灵粮来源。”
车刚抵竹海入口,一股滞涩的邪雾便扑面而来。往日该是翠绿连片的竹海,此刻像蒙了层灰黑的纱,灵竹的枝干泛着暗黑色,竹叶卷成尖刺状。风一吹,竹枝 “哗啦” 翻卷,竟主动往人身上扎,枝梢的黑丝还在微微颤动,像等着缠人的蛛丝。
几名轮值修士举着法器抵挡,青色道袍已被竹枝划开好几道口子,伤口处的黑丝正往肉里钻,看得人心头发紧。“林道友!快救救他们!” 蜀山修士迎上来,手里的剑还滴着黑血,“我们试过砍断变异竹,可竹桩里的邪髓会顺着根须爬去别的竹里,越砍变异的越多,现在都不敢动刀了!”
念念立刻举起灵竹镜,掌心青蓝双灵光缓缓注入。镜面的竹纹渐渐亮起,穿透眼前的邪雾,映出竹林深处的景象:灵竹源旁的十几株千年老竹泛着黑红灵光,竹心是空的,里面裹着团淡紫邪髓,根须般的邪丝顺着竹脉往四周爬,像一张慢慢收紧的黑网,眼看就要裹住整片竹海。
“邪髓在吸灵竹源的灵气!” 念念指着镜中最亮的黑红点,声音里带着急意,“它们把竹心掏空当窝,一碰到活物就用竹枝缠,把邪丝送进伤口里 —— 刚才那几个弟子,就是这么被缠上的!”
阿砚蹲在一株变异竹旁,指尖捏了点竹灵粉,轻轻撒在竹干的黑纹上。粉末一触到黑纹,立刻泛起淡绿灵光,像层薄纱裹住竹干,原本乱晃的竹枝瞬间安分下来。他又取出根裹了陨星尘的木灵脉针,小心翼翼刺入竹干,脉针上的金绿灵光立刻泛起波纹:“邪髓和竹脉融在一起了,硬清没用。得用‘竹灵共鸣’—— 找一株没被污染的老竹,借它的灵气顺着竹脉传过去,把邪髓从竹心里‘推’出来。”
说罢,他领着众人往竹海深处走。越往里,邪雾越浓,变异竹的攻击也越凶。陆沉见状,挥出玄铁斧,白色寒灵灵气顺着斧刃往下漫,在身前凝成道冰墙。缠来的竹枝一碰到冰墙,立刻被冻在上面,连带着竹干里的邪雾都暂时僵住:“我用冰墙挡着,你们快找健康的老竹!”
阿砚顺着竹脉的灵气感应,在灵竹源旁终于找到一株半枯的老竹。这竹的枝干虽泛着淡黄,可指尖一触竹皮,能摸到里面隐隐的绿灵光 —— 是整片竹海唯一没被邪髓染过的灵竹。他立刻取出木灵脉针,找准竹身的 “共鸣点” 刺入,指尖凝起金绿灵气,缓缓往脉针里送:“念念,用灵竹镜找变异竹的共鸣点,我把健康竹心的灵气传过去!”
念念立刻调整灵竹镜的角度,镜面的银辉扫过周围的变异竹,每扫过一处,便有个淡绿光点亮在竹身:“左边第三株的共鸣点在竹干中间,有个淡绿圈!右边那株的在竹根,靠近土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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