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枫离开海滩,顺着马路往前走,毒辣的太阳晒得柏油路面发黏。
他走到一个公交站牌前,仰头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站名,每一个都很陌生,像看一幅看不懂的地图。他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找到省道或国道,那里总有长途货运车经过,或许能搭个顺风车。
正眯眼寻觅路线时,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对面街角有两个男人正偷偷打量他,眼神躲闪,一看就不对劲。
姜枫心里一惊,没敢多想,转身就走。他借着路边一辆轿车的后视镜飞快一瞥,见那两人果然跟了上来,脚步匆匆,目光紧盯着他的背影。
“这会是谁的人?高船长的?郭总的?还是金龙的?”
姜枫心里没底,不管是谁,被抓回去肯定没好事。他加快脚步,拐过一个狭窄的路口时,看到旁边有家小超市,想也没想就闪身钻了进去,猫着腰快速躲到货架后面。
那两人追过来,发现人突然没了,在路口四处张望了一圈,目光很快锁定了这家超市。一人留在门口守着,另一人推开门走了进来。
姜枫借着货架的遮挡悄悄挪动位置,躲避着这人的视线,一点点往门口方向挪。就在他快要贴近门口时,守在外面的男人突然瞥见了他,低喝一声:“在这!”
姜枫见状,把心一横,猛地站起身冲了出去。
守在门口的男人伸手就想拦他,姜枫下意识一脚踹过去,只听“哎哟”一声,那男人像个破麻袋似的被踹飞出去,重重摔在马路中央,捂着肚子蜷缩起来。
超市里的男人也追了出来,看到同伴倒地不起,立刻掏出手机呼叫支援,声音又急又怒。
姜枫也没想到,自己体内能量快耗尽的情况下,力气还这么大。但此刻根本没时间细想,他扭头就跑,恰好看到一辆公交车正准备关门,车门内还挤着几个乘客。
他一个箭步冲上去,趁着车门关闭的瞬间,从后门闪身挤了上去。
车里人满为患,人挨人、人挤人。他站在后门的台阶上,连转身都困难。公交车慢悠悠地开着,一站站停靠,上来的人多,下去的人少,他始终没找到挪动的空隙,只能待在原地,心里暗暗祈祷能快点到终点站。
忽然,一阵尖锐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几辆警车呼啸着从公交车旁疾驰而过,车灯闪得人睁不开眼,看那架势,像是在抓捕重要罪犯。
快到终点站时,车上的人终于渐渐少了些。姜枫身无分文,担心被发现没有买票,赶紧跟着下车的人群混了下去。
他站在公交站牌前,向几个路人打听清楚了去国道的路线,正等待下一辆公交车时,突然发现周围的气氛不对劲。
路上多了不少警车,甚至还有穿武警制服的人,前方路口被设了路卡,每一辆过往的车都要被拦下来检查,连行人都要被盘问几句。
姜枫心里发毛,他没有身份证,更要命的是,那个由三号假扮的“姜枫”早就回了家,他现在就像个凭空多出来的人,一旦被拦下,根本没法解释身份。
进了警察局,能说清吗?谁会信他的话?更何况,他还曾加入过金龙的黑恶势力里,就算警察相信他是被迫的,又怎么解假姜枫的事?难道说那个姜枫是外星人?
他坐在站牌旁的长椅上,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先躲起来为妙。
就在这时,站牌上方的广告屏幕突然切换了画面,跳出一个悬赏通缉令。屏幕上公布了几张照片,都是夜晚拍摄的,嫌疑人戴着帽子,相貌模糊不清。但配的文字却像惊雷一样炸在姜枫耳边。
“昨晚本市发生持刀杀人案,监控拍下了嫌疑人照片,根据目击者提供的线索,半小时前,两名执法人员在解放路东段,发现了体貌相似者,在准备询问时,嫌疑人暴力反抗,将一名执法人员造成重伤,目前正在医院抢救。该嫌疑人身穿印有‘鸿运’字样的服装……”
姜枫看到这里彻底呆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那两个人……竟然是警察?”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情急之下踹伤的,竟然是警察。这下麻烦大了,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他僵坐在椅子上不敢动,后背的衣服上,“鸿运”两个字像两块烙铁,仿佛随时会被人看见。
他悄悄脱下外套,攥在手里,顺着马路往回走。长这么大,他从没光过膀子在街上走,此刻却顾不上太多,只觉得裸露的皮肤被阳光晒得生疼。
走到一个偏僻的小巷子,他停下来,把外套上印着字的部分撕掉,又将剩下的布料撕成碎片,分几次扔进不同的垃圾桶里,确保不会被拼接起来。
忽然,他想起之前在幻境里,也曾被警察追捕,当时是从河水里逃出了包围圈。现在看来,或许只能再用这个办法了。
他开始四处寻找河流,路过一个路边摊时,看到挂着几件廉价短袖,趁着老板忙着招呼客人,他抓起一件灰色的就跑,身后传来老板的咒骂声,他却不敢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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