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女猛地抬起头,一直空洞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情绪波动——那是极致的恐惧。
她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身体抖得如同风中落叶,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却一个字也不敢说。
不需要她再说什么了。
顾白站在原地,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冻结了。
苏婉清。
那个挑拨离间,最终被妖姬杀了的女人。
她是在哪里被杀的?
答案呼之欲出。
就是这里。
就在这座寝宫之内。
或许,就在他刚刚手指即将触碰的那片地砖上。
那冰冷的、奢华的金丝楠木地板上,曾经浸染过温热粘稠的鲜血。那个名叫苏婉清的女人,曾在这里绝望地死去,被那个……刚刚还在心里纠结药里该不该放甘草的女魔头。
寒意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刚刚因为那些微妙试探而生出的些许涟漪,顷刻间被冻结、粉碎。
他缓缓后退,锁链拖在地上,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在这死寂的寝宫里格外刺耳。
他退回到那张巨大的床榻边,几乎是跌坐下去,浑身冰冷。
他能听见她的心声又如何?
那一点点可笑的、扭曲的“好”,又如何?
改变不了她是个视人命如草芥、残忍暴戾的魔主的事实。
改变不了她杀人不眨眼,甚至将人杀死在他们同床共枕的宫殿里的事实。
改变不了,他是她的囚徒,生死皆系于她一念之间的事实。
刚才那一刻的心动和试探,此刻显得如此可笑,如此危险。
殿门就在这时,又一次被推开。
玄衣墨发的女人迈步进来,手里依旧端着药碗。她似乎察觉到了殿内气氛的不同寻常,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侍女,扫过洒了一地的香灰,最后,落在脸色惨白如纸、眼神空洞的顾白身上。
她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怎么回事?】心声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魅奴怎么当差的?惹他生气了?】
她端着药碗走过来,脚步似乎比平时稍快了一点。
她在床前三步外停下,看着顾白那副失魂落魄、仿佛受到巨大惊吓的样子,琉璃色的眸子沉了沉。
“喝药。”她的声音比以往更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
顾白没有动,也没有看她。他的目光没有焦点地落在虚空中的某一点,身体细微地发着抖。
妖姬等了几息,见他毫无反应,心底的烦躁陡然升级。
【又不喝?!谁惹他了?!本座才离开多久?!】心声变得暴戾,【找死吗?!一个个都不让本座省心!】
现实里,她往前逼近一步,周身散发出冰冷的威压,几乎要将空气冻结。她猛地伸出手,不是递碗,而是捏向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
她的指尖依旧冰冷,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他的骨头。
“本座的话,你没听见?”她盯着他的眼睛,字字冰寒,杀意弥漫。
而此刻,顾白听见她的心声,在那一片暴躁和杀意之下,疯狂地叫嚣着——
【说话!看着本座!到底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本座去宰了他!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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