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辞擦掉嘴角的血,抬手结印,青石板上的朱砂符突然亮起金光,将整个清澜谷罩在里面。“灵溪,带张道长从后山密道走!”他背对着药庐,声音有些发颤,“密道在灶台下面,掀开第三块砖。”
灵溪看着他后背的衣衫被冷汗浸透,突然想起三百年前在灵山山洞,他也是这样浑身是血地护着她。她突然从袖口抽出银针,冲到他身边:“我不走!”
“胡闹!”沈清辞想推开她,却被她抓住手腕按在胸口,“你的仙骨在发烫,你快撑不住了!”
灵溪的妖力顺着掌心涌入他体内,比昨晚更汹涌。沈清辞能感觉到她的九尾狐妖力像潮水一样包裹住仙骨,那些翻涌的寒气竟真的平息了些。他低头看着她紧抿的嘴唇,左眼的金瞳亮得像要燃烧,突然明白了——三百年前在灵山山洞,叼来干草垫在他身下的雪狐,一直都是她。
“沈清辞!”张道长突然从药庐冲出来,手里拿着桃木剑,“她在吸你的仙骨之力!”
桃木剑带着金光刺向灵溪后背,沈清辞猛地转身将她护在怀里。剑尖刺穿他的肩膀,带出一串血珠。
“你!”张道长愣住了。
沈清辞咳出一口血,却对着灵溪笑了笑,声音很轻:“这样……就不冷了。”
院墙外的邪道士突然狂笑:“原来如此!仙骨与狐妖内丹相生相克,正好助我炼成血丹!”结界外传来撞击声,朱砂符的金光越来越暗。
灵溪看着他肩膀的伤口,眼泪突然掉下来:“傻子!”她转身对着院墙,九条毛茸茸的尾巴突然从裙摆下伸出来,异瞳在午时的阳光下亮得惊人,“要我的内丹?来拿啊!”
灵溪的九尾在阳光下展开,像九道流动的雪光。沈清辞看着她挡在自己身前的背影,突然想起她第一次化形时,半人半狐的模样怯生生的,如今却像只张开利爪的小兽。
“别冲动!”他想拉住她,却被她甩开来。
“你的仙骨不是怕寒气吗?”灵溪回头看他,左眼的金瞳闪着狡黠的光,“我的九尾狐火能驱寒,正好借你用用。”
她突然转身结印,九条尾巴燃起雪白的火焰,竟顺着沈清辞的伤口钻进他体内。沈清辞只觉得一股暖意顺着仙骨蔓延,那些纠缠多年的寒气像冰雪遇骄阳般消融。他抬手结印,掌心的金光与狐火交织,竟比之前强盛了十倍。
“这不可能!”邪道士的声音带着惊恐,结界外的撞击声突然停了。
张道长看着沈清辞肩头的伤口在狐火中愈合,突然收起桃木剑:“原来如此……仙骨需狐火暖,狐妖需仙骨护……”
灵溪的妖力消耗得很快,尾巴上的火焰渐渐变弱。沈清辞伸手揽住她的腰,将仙骨之力渡给她:“一起。”
两人的力量交织着冲上结界,朱砂符突然爆发出刺眼的金光。院墙外传来邪道士的惨叫,接着是重物落地的声音。金光散去时,结界外躺着一具焦黑的尸体,手里还攥着半颗暗红色的血丹。
张道长叹了口气,捡起血丹扔进符水:“我去龙虎山禀明师父,就说邪道士已除。”他看了眼灵溪,眼神复杂,“沈先生,好自为之。”
沈清辞没说话,只是抱着脱力的灵溪走进药庐。她的九尾已经收起,脸色苍白得像纸,却还抓着他的衣襟傻笑:“我厉害吧……”
“嗯。”沈清辞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声音哑得厉害,“很厉害。”
灵溪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竹榻上,沈清辞坐在旁边煎药。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他肩头,伤口已经包扎好,脸色虽然还是白,却比之前好了很多。
“你偷亲我。”她突然开口,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沈清辞握药勺的手一抖,药汁溅出来烫红了指尖。他没回头,耳根却红透了:“你看错了。”
灵溪撑起身子,看见他指尖的红痕,突然觉得心里甜甜的。她想起刚才共享力量时的悸动,突然问:“三百年前灵山山洞,你是不是醒了?”
沈清辞倒药的动作顿了顿,药碗放在矮凳上,热气模糊了他的侧脸:“嗯,看见一只雪狐蹲在洞口,尾巴上沾着雪,像团会动的。”
灵溪的脸“腾”地红了,原来他早就认出她了。她抓起一颗梅子糖塞进他嘴里,酸得他皱起眉头,却还是慢慢含化了。
“以后不许再硬撑,”她戳了戳他的胸口,“你的仙骨,我来暖。”
沈清辞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吻:“好。”
窗外的阳光正好,药香混着狐妖的气息飘出去,落在晾晒的薄荷上。张道长留在院门口的警示铃,不知何时被风吹得叮铃响,像在笑这对打破“忘尘”宿命的人。
晚饭是灵溪煮的雪莲子粥,放了两颗红枣,甜得恰到好处。沈清辞喝了两碗,脸色好看了很多,连咳嗽都轻了。
“张道长会不会告诉龙虎山的人?”灵溪咬着勺子问。
“他会的,”沈清辞擦了擦嘴角,“但我师父说过,太上忘情道,若遇真心人,忘情不如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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