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颜的身体坠落在焦黑滚烫的土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如同惊雷炸响在每一个目睹者的心头。
“殿下——!”
“公主殿下!”
惊恐的呼喊瞬间撕裂了刚刚燃起一丝生机的空气。周崇目眦欲裂,魁梧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在初颜即将完全触地的刹那,险险地用自己的臂膀垫住了她。沈砚几乎是扑跪着冲到她身边,素来沉静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近乎崩溃的慌乱。
“让开!快让开!”沈砚的声音嘶哑,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迅速驱开围拢上来的人群。他单膝跪地,颤抖的手指第一时间探向初颜的颈侧脉搏,入手之处,皮肤滚烫如火,脉搏却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时断时续!再探额头,那热度更是灼得他心头剧痛。
“箭创崩裂,邪毒内陷!气随血脱,元气大溃!”沈砚的声音因巨大的惊惧而变了调,他猛地撕开初颜右臂上缠绕的厚厚白布。
狰狞的伤口暴露在焦灼的日光下——原本正在缓慢愈合的创面此刻皮肉翻卷,边缘呈现出一种不祥的灰败色,深褐色的脓血正不断渗出,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更可怕的是,一道暗红色的血线,如同毒蛇的信子,正沿着她手臂的脉络,向肩头乃至心脉方向悄然蔓延!
“毒…毒入心脉?!”周崇的声音都在发抖,虎目瞬间赤红,巨大的恐惧扼住了他的咽喉。周围的农人们更是吓得面无人色,纷纷跪倒在地,发出压抑的呜咽。刚刚点燃的希望之火,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彻底浇灭,只余下冰冷的绝望。
“抬进去!快!”沈砚嘶吼着,几乎是和周崇合力,小心翼翼地托起初颜滚烫而绵软的身体,冲向不远处临时征用的、作为公主行辕的简陋土屋。
屋内陈设极其简单,一张硬板床,一张破旧木桌,便是全部。沈砚迅速将初颜安置在床上,转身对着门外厉声喝道:“取冷水!大量的冷水!还有,把我药箱里那包金针,还有最上面那个青玉小瓶速速拿来!快!”
随行的侍卫和医官如梦初醒,立刻飞奔着去取东西。屋内瞬间只剩下沈砚急促的喘息和初颜越来越微弱的呼吸声。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双手快如闪电,再次搭上初颜的手腕寸关尺,闭目凝神。脉象沉细欲绝,数而无力,如屋漏滴水,正是气血将脱、邪毒炽盛、内闭心包的危候!冷汗瞬间浸透了他青色的太医官服。
“殿下…撑住…您一定要撑住…”沈砚的声音低哑,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和一种近乎绝望的祈求。他猛地睁开眼,目光扫过初颜灰败的面容,最终定格在她臂上那不断蔓延的毒线上,眼中闪过一丝破釜沉舟的决绝!
这时,侍卫捧着沈砚要的金针和那个寸许高的青玉小瓶冲了进来。沈砚一把抓过药箱,动作快得只余残影。他先是将几枚细长的金针精准地刺入初颜头顶百会、神庭,胸口膻中,手臂曲池、内关等几处大穴,试图强行吊住她那一口微弱的气息。
接着,他拔开青玉瓶的塞子,一股极其苦涩、甚至带着点腥气的药味瞬间弥漫开来。瓶中是一种浓稠如墨的黑色药汁。
“沈太医!这是什么?”周崇看着那诡异的药汁,心惊胆战。
“吊命汤!以百年老参为主,辅以九死还魂草等数味猛药!可强行激发元气,暂抗邪毒!”沈砚语速极快,声音紧绷如弦,“但此药霸道无比,殿下此刻气血两亏,强用此药,如同烈火烹油,恐…恐有油尽灯枯之险!可若不用…殿下怕是撑不过今晚!”他看向周崇,眼神里是巨大的痛苦和挣扎。
周崇看着床上气若游丝、面如金纸的初颜,又看看那瓶散发着不祥气息的药汁,巨大的悲痛和愤怒几乎将他撕裂。他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土墙上,坚硬的土坯簌簌落下灰尘。
“用!”周崇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砾摩擦,“殿下若有不测…我周崇提头去见陛下!”
沈砚不再犹豫,他小心地托起初颜的下颌,用银勺撬开她紧闭的牙关,将那墨汁般浓稠苦涩的药液,一点点、极其缓慢地喂了进去。每一勺下去,他的心都如同被重锤狠狠砸击。
药液入喉,初颜的身体似乎本能地抗拒着这霸道的力量,微微痉挛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微弱的、痛苦的呻吟,随即又陷入了更深沉的昏迷。
时间在死寂中缓慢流淌,每一息都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沈砚和周崇如同两尊石雕,死死盯着初颜的脸。金针微微颤动,药力似乎在发挥作用,她滚烫的体温似乎降下去了一丝,灰败的脸色也似乎有了一丝极难察觉的、极其微弱的回光。
然而,那臂上的毒线,却依旧顽固地、缓慢地向上延伸着,如同死神的脚步,未曾有半分停滞!
“药力…不够!压制不住毒势!”沈砚的声音带着巨大的挫败和绝望,他看着那瓶已经空了的青玉瓶,眼中最后一丝光亮也熄灭了。难道…真的回天乏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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