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场的夜,死寂得可怕。无边的黑暗如同粘稠的墨汁,将孤零零的农舍包裹。风声在玉米地深处呜咽,像无数冤魂的叹息。煤油灯昏黄的光在破旧的木桌上摇曳,将赵强、李珊珊和老周三人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壁上,扭曲而狰狞。
“熬过去…只要熬过这三天…”赵强神经质地搓着手,眼窝深陷,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仿佛能隔绝一切危险的木门。劣质威士忌的酒瓶已经空了,却丝毫驱不散那浸入骨髓的寒意。
李珊珊蜷缩在角落的破毯子里,身体抑制不住地发抖。“没用的…没用的…”她喃喃自语,声音细若游丝,“它会找到我们的…它什么都知道…”
老周盘腿坐在门边,像一尊沉默的石像。几个小时前,在赵强歇斯底里的“清理所有危险物品”的命令下,是他亲手把之前一直拿在手中的那把刀,还有屋里所有能找到的铁耙、镰刀、甚至一把生锈的剪刀,都远远地扔进了屋后茂密的草丛里。
现在,这间农舍里,除了那张摇摇欲坠的木桌和几把破椅子,几乎空无一物,光滑的泥土地面连颗硌脚的石子都难找。
“安静。蠢女人。”赵强烦躁地低吼,被李珊珊的呓语弄得更加心慌意乱,“这里什么都没有。它拿什么杀我们?用空气吗?” 他像是在说服李珊珊,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就在这时——
啪嚓。
一声轻微的、如同烛芯爆裂的脆响,从木桌中央传来。
三人悚然一惊,目光瞬间聚焦在桌面上那盏唯一的煤油灯上。
只见灯罩内壁上,一道细如发丝的裂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开来。裂痕所过之处,滚烫的灯油如同贪婪的蛇,迅速渗透而出。
“灯…灯要炸了。”李珊珊失声尖叫,声音因极度恐惧而变形。
几乎在她尖叫的同时。
轰。
一声沉闷的爆响。那盏老旧的煤油灯玻璃灯罩再也承受不住内部压力和油温,猛地炸裂开来。燃烧的灯芯和滚烫的灯油如同小型燃烧弹般喷射四溅。瞬间点燃了干燥的木桌表面和散落的干草。
火焰“腾”地一下窜起。浓烟滚滚。
“着火了。快跑。”赵强魂飞魄散,哪还顾得上什么“安全屋”理论,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他连滚带爬地扑向大门。老周反应更快,早已一把拉开了门闩。
三人被呛得剧烈咳嗽,眼泪直流,像无头苍蝇一样冲出着火的农舍,一头扎进了屋外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和齐腰高的玉米地里。
身后,火光迅速吞噬着木屋,发出噼啪的爆响,将他们的背影拉得忽长忽短,如同逃向地狱的鬼影。
慌乱。彻底的慌乱。没有方向,只有对火焰和浓烟的本能逃离。玉米叶子如同锋利的刀片,刮擦着裸露的皮肤,脚下是松软不平的泥土和纠缠的根茎,每一步都踉踉跄跄。
“这边。往这边跑。我看到灯光了。”李珊珊在浓烟和黑暗的刺激下,爆发出惊人的求生欲,她指着远处玉米地边缘隐约透出的一点微弱光亮),尖叫着率先偏离了赵强和老周的方向,深一脚浅一脚地拼命跑去。
赵强和老周被浓烟呛得晕头转向,肺部像火烧一样疼,根本来不及思考,下意识地跟着李珊珊所指的“灯光”方向冲去。三人瞬间在茂密的玉米丛中跑散了。
浓烟遮蔽了老周视线,脚下被玉米根狠狠一绊,整个人向前猛扑出去。他心中暗叫不好,双手下意识地向前乱抓,想抓住什么稳住身体。
噗嗤。噗嗤。噗嗤。
连续几声令人头皮发麻的、利器穿透血肉的闷响。
老周的身体猛地僵住,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般的声音。他艰难地低下头,借着远处农舍燃烧的火光,看到自己胸前赫然穿透出三根冰冷、沾满泥土和锈迹的尖锐金属齿。
那是他几个小时前亲手扔出来的、那把用来翻地的铁耙。此刻,它正静静地、倒插在玉米地的垄沟里,如同一个等待已久的、致命的陷阱。他向前扑倒的冲力,让他脆弱的胸膛,精准无比地、主动撞上了那几根朝天的、狰狞的耙齿。
赵强像没头苍蝇一样在玉米地里乱窜,浓烟和黑暗让他彻底迷失了方向。耳边似乎还回荡着老周身体被穿透的闷响和李珊珊凄厉的惨叫,巨大的恐惧几乎让他心脏停跳。
“不能停…不能停…”他喘着粗气,肺部如同风箱,喉咙里全是血腥味。他不再看什么灯光,只凭本能朝着与火焰相反的方向,朝着更深、更黑暗的地方逃窜。远离人群。越远越好。这是他此刻唯一的念头。
不知跑了多久,他冲出了玉米地,闯入一片更加原始、茂密的森林边缘。树木参天,藤蔓缠绕,脚下是厚厚的腐殖层,寂静得只剩下他自己粗重的喘息和如擂鼓般的心跳。
就在他以为暂时安全,背靠着一棵大树滑坐下来,想要喘口气的时候——
咔嚓。一声清脆的、令人牙酸的金属咬合声猛地从他左脚脚踝处炸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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