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000年,千禧年的钟声仿佛还在耳边回响,夏夜的微风已然带来了属于新世纪的、温和而怀旧的气息。
沪市西区那栋历经岁月洗礼、藤蔓愈发葱郁的花园洋楼里,灯火可亲。
小院中,几盏造型古朴的太阳能地灯散发出柔和的光晕,驱散了角落的黑暗,却并不刺眼,与天幕上稀疏的星子遥相呼应。茂盛的紫藤萝爬满了廊架,形成一片天然的凉棚,空气中浮动着夜来香馥郁的甜香,混杂着泥土和青草被白日阳光炙烤后散发出的、令人安心的气息。
两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正坐在廊下的藤制躺椅上。
正是许知意和傅叶澜。
岁月的刻刀在他们身上留下了无法磨灭的痕迹。许知意的银发在脑后挽成一个一丝不苟的髻,面容虽已爬满细密的皱纹,但那双眼睛却依旧清澈、睿智,沉淀着过往所有的波澜与从容,此刻正漾满了慈爱的笑意。傅叶澜的身姿依旧挺拔,只是背脊微微有些佝偻,穿着舒适的亚麻衬衫,曾经刚毅的面部线条被时光软化,眉宇间是卸下所有重担后的平和与满足。
他们身边,围着三个年纪在五六岁到八九岁不等的孙辈。最大的孙女梳着羊角辫,趴在许知意的膝头;一对双胞胎孙子则盘腿坐在傅叶澜脚边的地毯上,托着腮帮子,仰着小脸,听得入神。
“外婆,后来呢?”小孙女眨着大眼睛,迫不及待地追问着刚才故事里的情节。
“爷爷,你再讲讲你当兵时候打靶的故事嘛!是不是百发百中?”双胞胎中的一个摇晃着傅叶澜的胳膊。
孩子们清脆的、带着依赖和崇拜的嗓音,如同最动听的乐章,萦绕在小院里。他们无比喜欢粘着爷爷奶奶,因为在他们的认知里,爷爷奶奶仿佛是无所不知的宝库,肚子里装着数不清的、比童话书里还要精彩动人的真实故事——有乡间田野的奇闻,有部队铁血的纪律,有白手起家的艰辛,更有那些关于亲情、爱情与坚守的,温暖而强大的力量。
许知意轻轻抚摸着外孙女的头发,声音温和而富有磁性,将往事,用适合孩子理解的方式娓娓道来。傅叶澜则笑着捏了捏孙子的脸蛋,说起当年在靶场上的趣事,刻意略去了那些真正残酷的硝烟,只留下属于男孩子的热血与向往。
故事讲了一轮又一轮,夜色渐深,孩子们的兴奋劲儿终于被瞌睡虫打败,开始揉眼睛,打哈欠。院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和轻声的呼唤,是孩子们住在隔壁的父母过来接他们回家了。
“爸,妈,时间不早了,我们带他们回去睡了。”儿子,女儿轻声说道,脸上带着歉意的笑。
“快去吧,明天还要上幼儿园呢。”许知意笑着摆手,傅叶澜也点了点头。
孩子们依依不舍地跟爷爷奶奶拥抱、晚安,被父母牵着,一步三回头地走出了小院栅栏门,身影消失在隔壁那栋同样亮着温暖灯光的房子里。
随着隔壁院门“咔哒”一声轻响关上,小院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这一刻,轻轻按下了时间的暂停键。
先前充盈着童言稚语的喧闹,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只余下夜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和草丛里不知名小虫的幽幽鸣唱。那热闹与寂静的转换,如此突兀,又如此自然。廊下的灯光似乎也变得更加朦胧,将两位老人的身影笼罩在一片静谧的光晕里。
他们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靠在躺椅上,享受着这份喧嚣过后的安宁。目光下意识地追随着孩子们离去的方向,那里,是属于下一代、下下一代的热闹与未来。而他们,仿佛已经圆满地完成了某种传承的使命,从舞台的中央,安然退居到这温馨的幕后。
沉默在微凉的夜风中流淌。傅叶澜微微侧过头,看向身旁相伴一生的妻子。她的侧脸在柔和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安详,眼神望着虚空,似乎也沉浸在某种回忆之中。
“这一辈子……”傅叶澜的声音带着老年人特有的、略带沙哑的磁性,打破了寂静,也道出了两人共同的心声,“过得真快啊。”
是啊,真快。快得仿佛只是弹指一挥间。
许知意的眼前,仿佛展开了一幅波澜壮阔的人生画卷。
她看到了那个在向阳村知青点、咬牙坚持的瘦弱身影;看到了那个拼命复习备考的倔强女孩;看到了父母那激动含泪的双眼;看到了傅叶澜提交退伍报告时,那毫不犹豫的坚定眼神。
她想起了“知澜药厂”创立初期的筚路蓝缕,想起了为了试验灵泉水比例,傅叶澜决绝划下的那一刀,想起了部队送来第一份订单时,那难以言喻的激动与自豪。她想起来自未来的智能手机出现在女儿手中时的震惊,想起在那个充满科技感的奇异空间里,向女儿坦白来历的那个夜晚……
有艰辛,有泪水,有惊心动魄,也有柳暗花明。他们抓住了改革开放的浪潮,凭借着自己的智慧、勇气和一点点不为人知的“运气”,将一个小小的药厂,发展成为国内医药行业的翘楚。他们养育了出色的儿女,见证了孙辈的诞生与成长。他们彼此扶持,从青丝到白发,从未放开紧握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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