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越的个人舞蹈专场筹备工作紧锣密鼓地展开。她几乎将所有精力都投入了排练厅，每天与编舞老师、舞伴们反复打磨细节，力求完美。汗水浸透了一件又一件练功服，但她甘之如饴。
穹星科技那边，有李和教授坐镇，加上新招募的顶尖人才，研发进展顺利，苏晴将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条，无需她过多操心。
然而，专场的推进却并非一帆风顺。Amy那边频频传来坏消息：
“清越姐，场地消防的二次检查又没通过，说是有隐患，明明上次都好了！”
“宣传海报的户外投放审批被卡了，理由含糊其辞！”
“合作的音响设备公司突然单方面违约，宁愿赔钱也不干了！”
一切迹象都表明，傅明远在暗中使绊子，利用他的人脉和资源给沈清越制造麻烦。
沈清越眼神冰冷，直接给谢知遥打了电话。
“谢少，傅明远的手伸得太长了，我的专场处处被卡。”
电话那头的谢知遥嗤笑一声：“就知道那老家伙没憋好。等着。”
不到半小时，Amy就兴奋地打来电话：“解决了！清越姐！场地、宣传、设备……所有卡着的环节全都突然畅通了！！”
沈清越松了口气。有谢知遥这把“保护伞”在，确实省心不少。
大部分问题迎刃而解，唯独最重要的灯光设备遇到了难题。
专场对灯光要求极高，需要最先进、最精准的系统来配合舞蹈营造氛围。而目前国内技术最顶尖、能满足她苛刻要求的，恰好是顾衍之集团旗下的一家专业舞台科技公司。
Amy尝试去沟通，对方态度客气却强硬，表示此类高端定制项目，必须由他们顾总亲自拍板。
而顾衍之那边传来的消息是：要谈，让沈清越亲自来。
沈清越看着排练日程，深吸一口气：“约时间吧。”
顾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气氛冷凝。
沈清越直接说明来意，将灯光需求方案放在顾衍之桌上。
顾衍之没有看方案，只是看着她，眼神复杂而痛楚，仿佛要将她看穿。
他瘦了些，眉宇间带着疲惫和一种压抑的戾气。
“灯光？可以。”他开口，声音沙哑，“甚至我可以免费提供最顶级的设备和技术团队。但我有一个条件。”
沈清越挑眉：“什么条件？”
“告诉我实话！”顾衍之猛地站起身，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前倾，目光死死锁住她，“沈清越，你对我，从始至终，是不是就只有利用？一点点真心都没有过？你接近我，是不是早就计划好要借助我的资源，然后像扔垃圾一样把我踢开？甚至……对付傅琛，是吗？”
他几乎是低吼着问出这些话。
沈清越的心猛地一沉，但脸上却露出一个极其讽刺的笑容：“顾总现在来追究这些，不觉得太晚了吗？”
“回答我！”顾衍之逼问，眼神近乎偏执。
沈清越迎着他的目光，不再躲闪，声音清晰而冰冷：“好，你想听实话？我告诉你。”
“利用？一开始，确实是。我需要一个跳板，而你恰好出现，强大，且似乎对我有兴趣。”
“真心？”她顿了顿，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连她自己都可能未曾察觉的波澜，“有过。在你教我看财报，在我投资失败你没有嘲笑反而教我复盘的时候，在我生病你笨手笨脚照顾我的时候……我确实有过一丝动摇，觉得或许……可以试着相信你，依赖你。或者觉得你真的可以保护我！”
顾衍之的瞳孔猛地一缩，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但沈清越接下来的话，却将他瞬间打入冰窖：
“但是顾衍之，是你亲手撕碎了那一点点可能！在你因为林意的一个电话就心神不宁的时候，在你为了她一次次打破原则甚至去你最讨厌的猫咖的时候，在你明明看到我的不安却选择沉默和逃避的时候！甚至在我最后问你，能不能选择我，哪怕只有那一天陪陪我的时候！你给过我机会吗？你珍惜过吗？！”
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刀，带着积压已久的失望和愤怒。
“你对我，真的是因为爱吗？纯粹吗？”她冷笑，“难道不是因为你的掌控欲？因为你的征服欲？因为你觉得我应该是围着你转的、听话的金丝雀，而不是一个有着自己野心和复仇计划的独立个体？！你现在摆出这副被欺骗、被伤害的样子给谁看？难道不是你自己的选择和犹豫，一步步把我推开的吗？！”
顾衍之被她质问得脸色惨白，踉跄着后退一步，嘴唇颤抖着，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因为她说的是事实。他的犹豫，他的权衡，他的无法割舍，最终导致了失去。
“所以，”沈清越拿起桌上的方案，眼神恢复冰冷，“灯光，顾总到底是借，还是不借？如果不借，我另想办法。如果借，就公事公办，该多少钱多少钱，我不欠你人情。”
顾衍之看着她决绝的样子，心脏像是被碾碎般疼痛。他颓然地挥了挥手，声音疲惫至极：“……设备和技术团队，我会让David安排。钱，不必了。”
“不必，钱我会按标准给你。”沈清越拒绝得干脆利落
她转身，毫不留恋地走向门口。
在手握住门把手的瞬间，她听到顾衍之极其艰难地、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句话：
“清越……如果……如果我当时选择了你……”
沈清越脚步未停，拉开门，没有回头，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话飘散在空气中：
“顾衍之，这世上没有如果。路是你自己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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