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越刚将车驶入公寓地库,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是傅宅的座机号码。
她大概猜到了是什么事。
她停好车,接起电话,语气瞬间切换成带着恰到好处尊敬的温婉:“喂,您好。”
“沈小姐,”电话那头是傅宅老管家沉稳的声音,“老爷子请您晚上回老宅一趟,共用晚餐。”
“好的,麻烦您告诉爷爷,我会准时到。”沈清越应承得干脆。
挂了电话,她脸上那副温婉面具瞬间褪去。老爷子亲自出面,看来傅沉舟施加的压力不够,或者……老爷子另有打算。
她立刻拨通了傅沉舟的电话。
电话几乎是秒接,傅沉舟的声音带着一丝紧绷:“你也接到电话了?”
“嗯。”沈清越言简意赅,“晚上老宅,老爷子召见。为了什么,你我心知肚明。”
傅沉舟在那头沉默了一下,语气带着压抑的烦躁:“我知道。晚上……配合我。”
“放心,”沈清越轻笑,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从容,“演戏嘛,我是专业的。不过傅总,记得你的承诺,光华稳定之前,我配合你。但之后……”
“我知道!”傅沉舟打断她,似乎不愿多谈这个,“晚上七点,我来接你。”
“不用,”沈清越拒绝,“我自己过去。在老爷子面前,我们还是保持点‘相敬如宾’的距离感比较好,太过亲密反而显得刻意。”
傅沉舟被她噎了一下,最终闷声道:“随你。”
傍晚七点,沈清越准时出现在傅家老宅。
她换了一身得体却不失时尚感的白色及膝裙装,妆容清淡,佩戴着价值不菲但款式低调的珍珠耳钉,整个人看起来优雅温婉,又带着年轻企业家的干练,完全符合一个“贤内助”加“成功商人”的复合形象。
傅沉舟已经到了,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陪老爷子喝茶。
看到沈清越进来,他站起身,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清越,来了。”
沈清越也回以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走到他身边,很自然地挽住他的胳膊,对着主位上那位不怒自威的老人微微躬身:“爷爷。”
傅老爷子缓缓在两人身上扫过,尤其是在他们交挽的手臂上停留了一瞬,才淡淡开口:“坐吧。”
晚餐在一种表面和谐、内里微妙的气氛中进行。
老爷子问了问光华集团近期的几个大项目,傅沉舟对答如流,偶尔会侧头看向沈清越,眼神带着征询和“夫妻”间的默契,沈清越则适时地补充几句关于穹星科技与光华潜在协同效应的看法,言语间既展现了能力,又给足了傅沉舟面子。
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俨然一对事业上相辅相成、感情上琴瑟和鸣的模范夫妻。
直到餐后甜品上来,老爷子用绢布擦了擦嘴角,状似无意地开口:“最近,听到一些不太好的风声。”
来了。
沈清越和傅沉舟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傅沉舟放下勺子,眉头微蹙,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和不悦:“爷爷指的是?”
“一些关于清越和陆家那小子的风言风语。”老爷子目光平静地看向沈清越,却带着无形的压力,“说什么情侣手表?沉舟,这是什么情况?”
傅沉舟脸上适时地露出一丝无奈和包容,他伸手,轻轻覆在沈清越放在桌面的手背上,开口道:“爷爷,那都是误会。清越和陆景明只是因为商业合作有些接触,那块表是清越觉得设计不错,买来准备送我的,不小心被媒体拍到了同系列,就胡乱编排。”
他这番说辞,将沈清越完全摘了出来,塑造了一个无辜被牵连、且与丈夫感情甚笃的形象。
沈清越配合地低下头,轻声细语:“让爷爷担心了。是我考虑不周,以后会更加注意的。”
老爷子看着眼前这对“恩爱”夫妻,锐利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仿佛在判断这番话的真伪。
沈清越能感觉到傅沉舟覆在她手背上的掌心,带着一丝紧张的潮湿。
半晌,老爷子才缓缓收回目光,哼了一声:“没有最好。傅家的脸面,不是用来给人看笑话的。清越现在是傅太太,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傅家,要懂得分寸。”
“是,爷爷,我记住了。”沈清越乖巧应道。
傅沉舟也松了口气:“爷爷放心,我会处理好。”
离开老宅,坐进各自的车里,刚才那副“恩爱”模样瞬间从两人脸上消失殆尽。
傅沉舟发来一条信息:【演得不错。】
沈清越回复:【彼此彼此。】
沈清越坐在回程的车里,非但没有感到疲惫,反而因为刚刚那场默契的“夫妻”演戏,生出一种扭曲的快感。
她需要一个宣泄口,一个能接住她这份带着恶作剧意味的兴奋,并且能让她继续“获利”的对象。
陆景明那张冰山脸,适时地浮现在她脑海中。
她拿出手机,点开陆景明的聊天界面,指尖飞快地舞动,语气瞬间切换成娇嗲无助的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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