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是在一阵无法抑制的剧烈颤抖中醒来的。
寒冷,深入骨髓的寒冷,仿佛将他整个人都冻透了。每一根骨头都在酸痛,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白蒙蒙的寒气,在微亮的晨光中显得格外清晰。昨夜铺在身下的海草和枯叶几乎没起到任何作用,潮湿和寒冷无孔不入。
他蜷缩着身体,牙齿咯咯作响,花了整整几分钟才积攒起一点点力气,挣扎着从岩石凹坑里爬出来。全身的关节像是生了锈,每动一下都发出轻微的咔哒声,伴随着肌肉的酸痛和膝盖伤口被牵扯的刺痛。
天光熹微,太阳还未从海平面升起,但东方的天空已经染上了一抹鱼肚白,逐渐透出淡淡的橙红色。海浪依旧不知疲倦地冲刷着沙滩,声音在寂静的清晨显得格外宏大。
活着。他熬过了第一个夜晚。
这个认知带来了一丝微不足道的慰藉,但立刻被更强烈的生理需求所淹没。口渴再次袭来,虽然不像昨天那样火烧火燎,但依旧清晰。而饥饿感,则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了他的胃袋,带来一阵阵空虚的抽搐和轻微的恶心。
他必须立刻去溪边喝水,然后想办法弄点吃的。
他拄着那根救命的木棍,一瘸一拐地沿着昨晚记忆中的路线,朝着溪流的方向走去。清晨的丛林空气清新冷冽,带着植物和泥土的气息。鸟鸣声变得密集而欢快,与昨晚阴森的氛围截然不同,这让他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
再次痛饮清澈的溪水,冰凉的液体暂时压下了胃部的空虚感,但也让他更清晰地感觉到寒冷。他需要火,比任何时候都需要。不仅是夜晚御寒,也可能用于未来处理食物和饮水。
他坐在溪边,检查着自己的手。手掌上昨天磨出的水泡已经破了,露出底下鲜红的嫩肉,碰一下就钻心地疼。膝盖上的伤口沾了水和泥沙,边缘有些发红。
必须先处理一下伤口,再继续尝试生火。感染在这种环境下可能是致命的。
他忍着痛,用溪水小心地冲洗膝盖上的伤口,洗掉沙粒。没有消毒药品,他只能做到这样。接着,他看向自己的衬衫——一件廉价的棉质T恤,已经破烂不堪。他咬紧牙关,用力从下摆撕下一条相对干净的布条,小心翼翼地缠绕在膝盖上,打了个结。虽然简陋,但至少能阻挡一些沙尘。
然后,他看向自己破烂的双手。没有办法包扎,只能尽量小心不去触碰它们。
生火。必须成功。
他回想起昨天失败的经历。钻板不够干燥?钻杆太滑?转速不够快?压力不足?
他需要更好的材料和一个更有效的方法。
他在溪流附近搜寻,寻找合适的木材。他发现了一种看起来干枯死去的灌木,木质看起来比较松软。他费力地用脚踩断一根粗细适中的枝条,又找到一块相对平坦的、干燥的枯木片作为钻板。
这次,他不再徒手搓动。他注意到溪边有一种坚韧的藤蔓。他扯下一段,尝试制作一个简单的“弓钻”。他将藤蔓两端系在一根稍有弯曲的树枝上,做成一张简陋的“弓”。然后,他将钻杆(那根灌木枝条)用藤蔓在弓弦上绕一圈,顶端用一块带有浅凹坑的小石头压住(他费力地在另一块石头上磨出一个小坑),以增加向下的压力和减少摩擦。
他双膝跪地,一只脚踩住钻板,将钻杆的尖端对准钻板上预先用小石片刻出的凹槽。然后,他开始来回拉动木弓。
弓钻的原理使得钻杆的转速大大加快,而且省力不少。吱嘎——吱嘎——粗糙的摩擦声响起。
他的手掌依旧疼痛,但弓钻避免了直接摩擦伤口。他咬紧牙关,持续地、快速地拉动木弓,眼睛死死盯着钻杆与钻板接触的地方。
时间一点点过去。他的手臂再次开始酸麻,汗水从额头渗出,顺着脸颊滑落。失败了一次,钻杆滑脱了。他重新固定,再次开始。
快了,就快了!他闻到一股淡淡的焦糊味!
希望之火在他心中燃起,他更加卖力地拉动。
一缕极其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青烟,从摩擦点袅袅升起。
林凡的心跳到了嗓子眼。他不敢停,更加小心翼翼、却持续不断地拉动。
烟越来越浓,摩擦点的颜色变得深黑,边缘开始出现一丝微弱的红色。
就是现在!
他猛地停下动作,极其小心地拿起钻板,将那聚集着珍贵火星的黑色粉末状木屑,轻轻地、颤抖地倒在他事先准备好的一小团干燥的、蓬松的引火物上——那是他从枯木内部抠出的最细腻的木绒和干燥的苔藓。
他屏住呼吸,将引火物拢在手心,像捧着世界上最珍贵的珠宝,然后凑近,用极其轻柔的气息,缓缓地、均匀地吹气。
一开始,什么都没有。只有黑色的木屑。
他心脏几乎停止跳动。难道又失败了?
他不放弃,继续维持着稳定轻柔的气流。
突然,一个微小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红色光点,在引火物中心闪烁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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