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临近中午,林晓带来的那桶红烧肉已经被兄妹俩就着馒头消灭了大半,但年轻人的胃像是无底洞,那点油水很快就消化殆尽。林晓摸着依旧有些空瘪的肚子,眼巴巴地看着林砚:“哥,中午我们吃什么呀?妈带的腊肉晚上再吃吧?”
林砚看着妹妹期待的眼神,又想起隔壁房间里那位大概率也是靠简单食物果腹的房东,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豪情。自己现在好歹也算是个“一家之主”(虽然是临时的、合租版的),总不能天天让妹妹跟着自己啃馒头吃泡面吧?再说,苏清鸢虽然冷淡,但昨天毕竟默许了林晓来住,还间接“救场”了他的厨艺首秀(虽然那次是泡面),于情于理,也该表示一下。
他拍了拍胸脯,努力做出一个靠谱兄长的样子:“等着!哥今天给你露一手!做个简单又下饭的——番茄炒蛋!”
“真的吗?哥你还会做饭?”林晓的眼睛立刻亮了,充满了崇拜(虽然这崇拜的基础十分薄弱)。
“那当然!瞧好吧您呐!”林砚嘴上说得信心满满,心里其实有点打鼓。穿越前他忙于工作,吃饭基本靠外卖和公司食堂,厨房技能仅限于烧开水和煮泡面,顶多再加个煎荷包蛋(成功率50%)。番茄炒蛋,听起来是国民家常菜,应该……不难吧?不就是番茄切块,鸡蛋打散,然后一起炒吗?
怀着这种盲目的乐观,林砚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进了厨房。林晓像个好奇的小尾巴,也跟了进来,靠在门框上,准备观摩“大厨”的表演。
首先,准备食材。从林晓带来的“物资”里找出两个红彤彤的番茄,又去冰箱里拿了三个鸡蛋。苏清鸢的冰箱里东西不多,但鸡蛋这种基础食材还是有的,林砚心里记下,这钱得算在以后的生活费里。
第一步,洗番茄,切块。林砚拿着菜刀,对着圆滚滚的番茄比划了半天,回想了一下餐馆里番茄炒蛋的样子,应该是切成不太规则的块状。他深吸一口气,手起刀落……番茄汁水四溅,差点崩到眼睛里,切出来的块大小不一,有的堪比核桃,有的细碎如丁。林晓在一旁捂着嘴偷笑。
第二步,打鸡蛋。这个应该简单点。林砚拿起一个鸡蛋,学着记忆里的样子,在碗沿上一磕——“咔”,力道没掌握好,蛋壳碎了一大片,蛋清蛋黄连同几片碎蛋壳,一起滑进了碗里。林砚:“……”
“哥,蛋壳……”林晓小声提醒。
林砚老脸一红,手忙脚乱地试图用筷子把蛋壳夹出来,结果越搅和碎蛋壳陷得越深。最后他心一横,算了,眼不见为净,补充点钙质!
好不容易把三个鸡蛋都打入碗中(第二个蛋壳依旧不幸落网),加入少许盐,他开始用筷子搅拌。动作略显笨拙,蛋液甩得到处都是。
接下来,是关键的烹饪环节。开火,热锅。林砚回忆着不知从哪里看来的“热锅凉油”口诀,等锅底微微冒烟,拿起油壶就往里倒。也许是紧张,也许是没概念,“咕咚”一下,倒进去的油量远远超过了炒一个菜的需要。
“哥,油是不是有点多……”林晓的话音未落,悲剧发生了。
林砚将碗里的蛋液倒入滚烫的热油中——“刺啦!”一声巨响,油花像爆炸一样四处飞溅!好几滴热油精准地溅到林砚没来得及缩回去的手背上,瞬间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
“嘶——!”林砚疼得倒吸一口冷气,龇牙咧嘴,差点把锅铲扔了。
“哥!你没事吧?”林晓也吓了一跳。
“没……没事!”林砚强作镇定,用另一只手胡乱擦了擦手背,赶紧拿起锅铲翻炒已经迅速凝固的鸡蛋。由于油温过高,鸡蛋边缘很快就出现了焦黄色,甚至有点发黑。他慌忙把切得惨不忍睹的番茄块倒进去,继续翻炒。
番茄遇热出水,但林砚怕不熟,又想着快点出锅,把火力开到了最大。结果,番茄在高温下迅速软烂,变成了糊状,和焦黄的鸡蛋混合在一起,颜色变得有些诡异,空气中开始弥漫出一股淡淡的焦糊味。
“哥……火是不是太大了?好像……糊了?”林晓凑近一点,皱着鼻子闻了闻,小声说道。
林砚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关火。他把锅里的“作品”盛到盘子里。只见盘中之物:鸡蛋大部分呈焦黄色,边缘发黑,番茄早已不成形,变成暗红色的酱汁,包裹着焦黑的鸡蛋,整体颜色黯淡,糊味明显。
林晓看着这盘东西,憋着笑,肩膀一耸一耸的,好不容易忍住,指着盘子说:“哥,你这做的……是番茄炒蛋吗?我怎么看着像……嗯……炭烧番茄泥拌蛋?”
林砚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简直是他厨艺生涯(如果那也能算生涯的话)的滑铁卢!他懊恼地挠挠头,正打算把这盘失败的作品倒进垃圾桶,以免继续丢人现眼。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从厨房门口传来:
“别动。”
林砚和林晓同时转头,看见苏清鸢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她应该是被厨房的动静吸引过来的,目光落在林砚手中那盘颜色可疑的番茄炒蛋上,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里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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