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绿豆冰棍带来的短暂清凉和随之而来的流言蜚语,像一根细小的刺,扎在林潇南心里,不深,却总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隐隐作痛。
她开始有意无意地避开韩彻的目光。训练时,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倔强地迎上他审视的眼神,而是刻意地看向他肩膀后方虚无的一点。休息时,她会立刻混入人群,或者找个最不起眼的角落坐下,低着头,用帽檐遮住自己的脸。
她甚至不再期待那所谓的“特别关照”能有所减轻——事实上,它确实没有。韩彻依旧精准地挑出她每一个微小的错误,口令声冷硬如初。只是现在,那冷硬里似乎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这天下午,训练内容是正步走的分解动作,一令一动。
“一!”
韩彻的口令短促有力。
林潇南猛地踢出左腿,手臂同时摆起。阳光毒辣,汗水顺着她的额角滑下,滴进眼睛里,刺得她瞬间眯了一下眼,身体难以控制地晃了一下。
“定住!”韩彻的声音几乎立刻在她耳边炸开。
他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她面前,距离极近。那股熟悉的皂荚味混着强烈的男性气息压迫过来。
林潇南心脏猛地一缩,强行稳住身体,咬紧牙关维持着金鸡独立的姿势,小腿肌肉因为紧张和疲惫开始微微颤抖。
他没有立刻走开。
那双军靴就停在她眼前。他的目光像是实质一样,从她绷直的脚尖,到颤抖的小腿,再到她因为用力而抿得发白的嘴唇,缓慢地、极具压迫感地扫过。
周围只剩下其他同学保持动作时粗重的呼吸声,还有知了声嘶力竭的鸣叫。
林潇南觉得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无数倍。每一秒都变得格外难熬。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目光停留处的皮肤,像是被灼烧一样发烫。那根关于“冰棍”和“流言”的刺,又冒了出来,让她浑身不自在,甚至生出一股莫名的抗拒。
她下意识地想将脸撇开一点。
“看哪呢?”他的声音低沉,带着训斥,却又压得极低,仿佛只针对她一个人,“向前看!”
林潇南猛地转回视线,不得不直视前方——正好对上他作训服的第一颗纽扣,以及纽扣下方隐约透出的锁骨轮廓。她的脸颊不受控制地开始升温。
他终于动了。
却不是离开。他伸出手,戴着白色手套的指尖隔着薄薄的迷彩服布料,用力压了一下她的肘关节。
“这里,抬平!没吃饭吗?”
他的触碰一触即分,带来的却是一阵剧烈的战栗,从手肘瞬间窜遍全身。林潇南几乎是狼狈地猛地抬高胳膊,呼吸都漏了一拍。
他似乎满意了,终于迈步走向下一个学生。
林潇南僵在原地,维持着那个被矫正后的动作,心脏在胸腔里擂鼓一样狂跳,几乎要撞破肋骨。那感觉糟糕透了,像是被看穿了所有隐秘的慌乱和抵触,又像是某种她不愿意承认的东西,正不受控制地破土而出。
下午的训练结束时,所有人都像被抽掉了骨头。
韩彻照例留下几个动作不到位的加练。这一次,名单里没有林潇南。
她松了口气,混在解散的人群里,只想快点逃离这个让她心烦意乱的地方。
“林潇南。”
他的声音还是追了过来,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让她脚步瞬间钉在原地。
同学们投来或好奇或探究的目光,然后陆续走开。
她慢慢转过身。
韩彻站在夕阳的余晖里,身姿依旧挺拔,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他朝她勾了勾手指,示意她过去。
林潇南攥了攥手心,慢慢走过去,在他面前站定,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尖。
“报告。”他开口,声音平淡无波,“晚上七点,训练场东侧看台,交一份五百字检查。”
林潇南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错愕:“检查?为什么?”她今天虽然晃了一下,但罪不至写检查吧?而且还是那种地方,那个时间?
韩彻的目光沉静地看着她,仿佛在陈述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事实:“上午军姿,晃了三次。下午正步,节奏抢拍两次。情绪不稳定,影响训练效果。五百字,检讨不够深刻就重写。”
他的理由冠冕堂皇,无可指摘。
可林潇南的心脏却越跳越快。一种荒谬又强烈的预感攫住了她。她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在对上他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里面有什么东西,和她第一次见到他时完全不同。不再是纯粹的冷硬和嘲讽,也不再是暴雨那天抱起她时的强硬直接,而是一种更复杂、更幽深、更……危险的东西。
她最终只是低下头,声音干涩:“……是,教官。”
“准时。”他丢下两个字,转身大步离开,军靴踏在水泥地上,发出规律而清晰的声响,每一下都像是敲在林潇南的心跳节拍上。
晚上六点五十分。
林潇南捏着那张写满了字的检查纸,站在训练场边缘。夕阳已经完全沉没,天际只剩下暧昧的灰蓝色。巨大的看台投下浓重的阴影,将下方笼罩在一片寂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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