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菲指向天穹,天琴座的织女星。
艾琳顺着她的手指望去,星光落进她的镜片,碎成无数光点。她突然想起小时候母亲教她认星座时说过的话——星星的光要走很多年才到我们眼里,所以你看的每一颗星,都是过去的影子。
索菲翻过身,鸢尾花瓣沾在她的衣襟上。她伸手取下艾琳的眼镜,指尖描摹她的眉骨:如果有一天我们分开了,你就看这颗星。她指向天琴座最亮的那点,我会在同一片星空下,看着同样的光。
艾琳想说不会分开,想说战争只是政客的疯话,想说巴黎的鸢尾会年年盛开。但最终,她只是俯身吻住索菲,让未尽的话语融化在星光里。
第六节:面包房的月光
夜晚的面包房阁楼闷热难耐。
索菲推开天窗,月光和鸢尾花香一起涌进来。她脱下沾满花粉的裙子,只穿衬裙跪在床边,从行李箱深处掏出一个小布袋。
南特带来的礼物,她倒出几颗灰扑扑的种子,我偷偷从你父亲修理厂后面挖的。
艾琳认出那种植物——母亲生前在窗台种过的夜鸢尾,只会在月光下开花。她们把种子埋进花盆,索菲哼着跑调的歌谣,手指沾满泥土。
等开花的时候,索菲用沾泥的指尖点艾琳的鼻尖,我们就...
收音机突然滋滋响起。调频器自己转动起来,停在一个陌生的频率。刺耳的杂音后,传来断断续续的德语数字广播:...drei…sieben…null…
艾琳猛地拔掉电源。寂静重新降临,只有她们的呼吸声交错。
索菲的手还停在半空,泥土从指尖簌簌落下。月光照在刚埋下的种子上,像一层薄霜。
会开花的,艾琳突然说,抓住索菲沾泥的手,一定会。
窗外,六月的巴黎沉睡着。蒸汽机车在远处鸣笛,而夜鸢尾的种子静静躺在黑暗的土壤里,等待着不可能再来的花期。
第七节:清晨的面包房
第一缕阳光照进阁楼时,索菲已经揉好了面团。艾琳靠在门框上,看着她把鸢尾花瓣揉进面粉里,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某种易碎的珍宝。
月光面包的改良版。索菲抬头微笑,加了鸢尾蜜和星辰。
烤箱的门开合间,甜香弥漫。艾琳走过去,从背后环住索菲的腰,下巴搁在她肩上。窗外,巴黎的屋顶在晨光中苏醒,远处荣军院的金顶闪闪发亮。
收音机里正播放着轻快的华尔兹,主持人插播了一条无关紧要的新闻——奥匈帝国皇储斐迪南大公将于月底访问萨拉热窝...
索菲关掉收音机,转身将一块热面包塞进艾琳嘴里:尝尝,我把整个六月的巴黎都烤进去了。
面包外酥内软,舌尖尝到鸢尾的芬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咸——不知是谁的眼泪落进了面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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