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XL 码暂时发完了,你先拿 L 的凑合一下,明天补到了再给你换不行吗?” 负责的学生也无奈,声音都带了点急。
“明天?明天军训就开始了!我穿这个勒得慌怎么训练?” 男生把衣服往地上一摔,胸口起伏得厉害,周身像蒸腾着股灼人的热气,连空气都变燥了。
林守墨放下保温杯走过去,他认得这男生 —— 陈昊,体育特招生,新生群里早因 “阳刚气过盛” 出了名。“陈昊,怎么了?” 他站到两人中间,声音不高,却像股凉水,瞬间让沸腾的场面冷了点。
陈昊看到辅导员,腰下意识挺直了点,却还是梗着脖子:“林老师,他给我发错衣服了!”
林守墨没急着评判,弯腰捡起地上的 L 码衣服,在陈昊身上比划了一下,笑道:“肩宽倒合适,就是袖子短点,腰身紧点。这样吧,” 他转向负责的学生,“先登记一下,明天 XL 码到了优先给陈昊换。至于今天……”
他拿起那件 L 码上衣,双手沿着缝合线捋过,指腹的薄茧蹭过布料,指尖微不可察地颤动 —— 那是注入柔气时的细微发力,专门疏通布料的物性气机。“你试试,我帮你‘处理’了下,应该不勒了。军训讲究精气神,衣服合身重要,心气顺畅更重要,为这点事上火,不值当。”
陈昊将信将疑地接过衣服,套上胳膊时愣了愣 —— 刚才那种紧绷感真的轻了不少,肩膀和腋下也松快了。他挠挠头,脸有点红,不好意思地对负责的学生说:“那个…… 对不起啊,我刚才太急了。就按林老师说的办。”
周围的学生看向林守墨的目光多了几分信服,只有他自己知道,这 “揉筋手” 的效果最多撑半天,刚好能撑到明天换衣服。陈昊抱着衣服离开时,龙行虎步的背影带着股冲劲,那几乎要溢出来的阳气,像个小太阳。林守墨望着他的方向,心里暗忖:纯阳之体,百邪难近,是块好材料,就是心性太急 —— 这股阳气在潮汐里,是护人的盾,还是引邪的饵,还说不定呢。
忙碌的一天终于结束。夕阳给校园披上暖金色的外衣,林守墨没有回学校的单身公寓,而是推着辆半旧的自行车出了校门。车后座绑着个布包,里面装着刚买的艾草和菖蒲 —— 阳台的阵法该补些新叶了。
他拐进几条窄巷,停在一栋僻静的老式居民楼前。三楼的家面积不大,陈设简单却透着不同寻常:客厅没有电视,只有一张宽大的旧书案,左上角摆着帧黑白色照片,照片里的老人穿着同款麻衣,是他过世的师父;抽屉里锁着枚铜质天枢戒,戒面磨得发亮,是师门最后一件信物。书案上整齐摆着文房四宝和黄纸,靠墙的书架塞满线装古籍,《云笈七签》《抱朴子》的封皮都泛了黄,空气里混着檀香和草药的气息。
阳台更特别,没有晾晒的衣物,几十盆草药错落摆着,艾草、朱砂根、夜交藤长势喜人,枝叶间隐约有微光流转 —— 那是聚灵气的小阵。这里才是他真正的道场,他的真实身份,是正统道门 “天枢府” 的最后传人。师门到他这代早已凋零,师父临终前把龟甲和符箓集交给她,只说 “别让这脉断了,也别让邪祟扰了普通人的日子 —— 大隐隐于市,哪里有生气,就去哪里待着”。他选青州大学,既是遵师命,也因为这里曾是古地,师父年轻时来处理过邪祟,生气足,适合 “藏”。
林守墨换上宽松的深色麻衣,点燃一炷线香,在书案前静坐了十分钟。香雾袅袅中,他拿起油光润泽的龟甲和几枚古朴的铜钱,指尖轻轻擦过龟甲纹路 —— 这是师父传下来的法器,陪了天枢府三代人。
焚香净手,心念专注。铜钱在龟甲中摇晃,发出清脆的撞击声,随后 “嗒” 地落在案上。林守墨凝神看去,卦象显现 —— 坎上兑下,水泽节卦,第六爻动,变为巽卦。
“水泽节……” 他轻声自语,指尖轻轻敲击龟甲,这是师父教他的定心神动作,“主约束、节制,可上六爻动:‘苦节,贞凶,悔亡’。过度节制生凶,虽有悔意,灾祸已生?” 他皱起眉,目光落在变卦上,“巽为风,风入水下,是暗流涌动之兆。”
表面看是危机化解,实则藏着凶险。他走到窗边,望向青州大学的方向。夜幕初降,华灯初上的校园看着宁静美好,可在他的观气术里,几缕极淡的灰色阴翳正从旧图书馆、废弃实验楼的方向弥散出来,像蛛丝般缠绕,与天地间悄然变化的气机呼应。
“阴气潮汐…… 果然要来了。” 林守墨的眉头拧得更紧。百年一遇的气机流转,阴气大涨,最易滋养潜伏的邪祟,而老校址多建在古地,往往首当其冲。他想起苏小婉那通透的气场,想起陈昊那旺盛的阳气 —— 这两个极端体质的新生同时出现,是巧合,还是有人刻意引导?他摸了摸书案上的符箓,心里沉了沉:不管是哪种,这校园里的平静,怕是维持不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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