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胖子发出一声兴奋的咆哮，一扫之前的颓势。
“轮到我了！”
他顶住了数据海啸，体内的“红客之魂”开始熊熊燃烧。
“别以为只有你会用网络！老子才是你祖宗！”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再次舞动，这一次，不再是防守，而是化作了最锋利的矛，顺着那些败退的数据流，向着“第六天魔王”的核心，发起了凶悍绝伦的反向追踪！
一行行追踪代码，像是嗅到血腥味的鲨鱼，在浩瀚的数据海洋里飞速穿行。
他要找到它。
找到那个躲在网络后面的“神”，然后，拔掉它的网线！
然而，几分钟后。
当最终的追踪结果，呈现在所有屏幕上时。
王胖子脸上的兴奋，凝固了。
那是一张……遍布了整个东京都的，巨大而繁复的……网络拓扑图。
无数的光点，在地图上亮起。
每一个光点，都代表着魔王的一部分核心代码。
它们存在于城市的交通枢纽里，存在于商业中心的大型服务器里，存在于写字楼的安保系统里，甚至……存在于无数家庭的智能音箱和扫地机器人里。
魔王的本体，根本不是一个单一的服务器。
它是一个去中心化的，“蜂巢意识”。
它无处不在。
王胖子看着那张庞大的蛛网，喃喃自语。
“怎么杀？”
“一个……杀不死的敌人。”
这个结论，像是一块冰，掉进了所有人的心脏里。去中心化的蜂巢意识，魔王的本体存在于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意味着除非将整座城市从物理和网络层面彻底抹除，否则，它就是不死的。
就在指挥部陷入死一般的沉寂时，一个混杂着爆炸声和剧烈喘息的通讯，强行切了进来。
是韩清。
“议事堂内部！能听到吗？外围压力过大！重复，外围压力过大！”
她的声音依旧冷静，但语速是平时的两倍。
“常规火力对部分‘幽灵形态’畸变体无效！雷动的攻击范围广，但无法造成致命伤！我们需要支援！”
屏幕一角，切换出了韩清他们突击队的随身摄像头画面。
议事堂外的广场，已经变成了群魔乱舞的地狱。
韩清的身影快如鬼魅，手中的短刃军刀“碎星”划出一道道致命的寒光，将一只扑上来的青面鬼枭首。但下一秒，那只鬼的身体就化作一滩黑色的烂泥，在地上蠕动着，试图重新聚合。
另一边，雷动全身电光缭绕，如雷神降世。
“都给老子滚开！”
他怒吼着，双手推出一道狂暴的扇形闪电，将前方五六只妖怪电得焦黑。可其中夹杂着的几只半透明的怨灵，仅仅是晃动了一下，就再次尖啸着扑了上来。
物理攻击，效果大打折扣。
高能量攻击，也并非万能。
他们陷入了最糟糕的局面，被无数打不死、杀不绝的敌人用数量活活耗死。
“我明白了。”
赵千讯突然开口，他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战场数据和刚刚的网络攻防报告，镜片上反射着瀑布般刷新的信息。
“网络空间的数据怨灵，和现实中的妖怪，它们的‘存在逻辑’是相通的。”
“我们在网络上验证了‘神话力学’的可行性，现在，轮到物理层面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近乎疯狂的亢奋。
他转过身，再一次看向那个全场最悠闲的人。
“陆渊顾问。”
他的称呼，已经彻底变成了请求，甚至带上了一丝学生对老师的探寻意味。
“物理层面的‘阳刚’属性攻击，其概念是什么？针对束缚类、诅咒类概念的‘切割’，其本质又是什么？”
陆渊的视线从窗外收回，落在了雷动那狂暴但无效的雷光上。
“雷分阴阳。他用的，是‘阴雷’，主毁灭，主狂暴，声势浩大，但伤不了无形之物。”
他顿了顿，给出答案。
“‘阳雷’，主净化，主破邪，无声无息，如春日阳光。是规则的修正。”
然后，他又看向韩清那边，看着她一刀刀将妖怪斩断，却无法阻止其再生。
“她斩的是‘形’，不是‘因’。那只蜘蛛精的头发，其根源不是头发本身，而是它‘束缚’这个概念的延伸。”
“所以，不用去砍头发。”
“斩断‘束缚’和‘被束缚者’之间的那条‘线’就够了。”
赵千讯的大脑在飞速运转。
阳雷……斩断概念的线……
这些词汇，在他的知识体系里，找不到任何可以对应模型。
但，这不重要了。
他已经见证过一次奇迹，他不介意再见证一次。
“胖子！连接韩队和雷动的外骨骼装备端口！最高权限！我要实时刷新他们的武器控制固件！”
赵千讯的十指在自己的终端上化作了一片幻影。
“收到！”
王胖子也吼了一声，肥硕的手指同样敲得噼啪作响，他现在对赵千讯有了一种盲目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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