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林墨终签系统契，首任务炼聚气丹！
夕阳的余晖，像一匹被撕碎的橙红色锦缎，凌乱地铺陈在炼丹房的废墟之上。
林墨独自一人站在原地，已经不知过了多久。
江晚星的身影早已消失，但她留下的话，却像无数根细小的藤蔓，缠绕住他的心脏，越收越紧，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摊开手掌，那枚静静躺在掌心的聚气丹，在暮色中泛着一层温润的青光。丹药的香气不再那么霸道，变得柔和而悠长，像一个无声的引诱，钻入他的四肢百骸。
他将丹药凑到眼前，几乎是贪婪地研究着那道浅浅的丹纹。那不是一道简单的纹路，而是一种规则的体现，是药力与灵气达到完美平衡后，自然生成的大道之痕。他曾在古籍的图谱上见过类似的描绘，旁边标注着两个字：神迹。
一个杂役，能亲手触摸到“神迹”，这本身就像一个笑话。
他低头看看自己。
满是薄茧和烫伤旧痕的手，一双因为常年搬运重物而显得有些变形的脚，身上那件洗得发白、沾满药渍的杂役服。
这就是他的全部。
“抵押你的未来……”
林墨低声重复着这句话，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弧度。
未来？他的未来在哪？是在钱管事日复一日的打骂中变得麻木？还是在某次处理废丹时，被残留的丹毒侵蚀了身体，无声无息地死在这个角落？
他没有未来。
正因为一无所有，所以当有人要拿走这“虚无”的东西时，他才会感到如此恐惧。因为他害怕，对方要的，其实是他仅剩的、卑微的性命。
可……
他的目光再次回到那枚聚气丹上。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呢？如果那个神秘的师姐没有骗他呢？
他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一幅画面：他站在一尊崭新的丹炉前，指尖跳跃着完美的火焰，无数珍稀药材在他手中化作一粒粒流光溢彩的丹药。钱管事点头哈腰地站在一旁，曾经那些嘲笑他的师兄们，脸上写满了敬畏与讨好……
这个念头一生出来，就像燎原的野火，瞬间烧遍了他的心。
他攥紧了拳头，丹药坚硬的轮廓硌得他掌心生疼。
这股疼痛，让他混乱的思绪找到了一丝清明。
他缓缓将那枚聚气丹送到嘴边。
没有犹豫。
与其在无尽的猜疑和恐惧中煎熬，不如亲身验证。是毒药，还是仙丹，一尝便知。
丹药入口即化，没有丝毫苦涩，化作一股无比精纯而温和的暖流，顺着他的喉咙滑入腹中。
下一刻，一股磅礴的灵气轰然炸开！
这股灵气与他平日里吸收的天地灵气完全不同，它纯净、凝练，不带一丝一毫的杂质。它们像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没有在他体内横冲直撞，而是精准地涌向他那些因为营养不良和过度劳累而变得干涸、堵塞的经脉。
“滋……滋……”
他仿佛能听到自己经脉被冲刷、被滋养的声音。那些平日里如同干涸河床的细小脉络，在灵气的灌注下，重新焕发了生机。他那原本因为伪灵根而难以调动的微弱灵力，此刻像是遇到了君王的臣子，被这股外来的精纯灵气牵引着、整合着，开始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顺畅姿态，在体内缓缓运转起来。
仅仅是几个呼吸的功夫，他感觉自己停滞了整整一年的修为瓶颈，竟然有了一丝松动的迹象！
林墨的眼睛猛地睁大，脸上写满了无法言喻的震撼。
这……这哪里是下品聚气丹！
就算是宗门内门弟子才能领到的中品聚气丹，也绝不可能有如此霸道而又温和的药效！这枚丹药蕴含的灵气，足以让他这个炼气一层的杂役，当场突破到炼气二层！
他强行压下突破的冲动，将这股灵气引导着沉入丹田，小心翼翼地储存起来。
他不能现在突破。
一旦突破，必然会引来旁人的注意，到时候，他根本无法解释这枚丹药的来历。
当最后一丝药力融入他的四肢百骸，林墨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那口浊气带着一丝灰黑，是他体内多年积攒的杂质。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从未如此轻盈，五感也变得敏锐了许多。
他再次摊开手，掌心空空如也。
但他的心里，却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渴望填满了。
他做出了决定。
……
第二天，同样的时辰，同样的地方。
江晚星的身影准时出现在小径的拐角处。
林墨早已等在那里。他换了一件相对干净的衣服，虽然依旧是杂役的款式，但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许多，腰杆也比昨日挺直了一些。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走近的江晚星，眼神复杂。
“考虑好了？”江晚星的语气很平静，仿佛只是在问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林墨沉默了片刻，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答应。”
这两个字，他说得很慢，却异常清晰。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像是一种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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