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裹着桂香钻进厨房窗户时,陆泽宇刚摸出面粉袋——袋口还沾着妈妈昨天揉桂花蜜时蹭的蜜渍,黏糊糊的像木工刨花上凝的树脂。他指尖碰了碰面粉,细腻的颗粒顺着指缝漏下来,忽然想起爸爸昨天说的“做木工要听木纹的声音”,鬼使神差地把脸凑过去闻了闻——面粉的麦香里裹着点桂花的甜,像爷爷当年藏在工具箱里的桂花糖。
门被轻轻推开时,松木香先飘了进来。苏清媛穿着浅蓝棉麻裙,发梢沾着晨露,手里举着速写本,鼻尖先皱了皱:“我就知道你在折腾吃的——桂香飘到对门啦!”她蹲在厨房门口,铅笔尖刚碰到纸页,又抬头补了句:“我当小助手,不要工资,要一碗桂花粥!”陆泽宇笑着把鸡蛋塞进她手里:“先打五个鸡蛋,要把蛋清和蛋黄搅匀——像你画速写时,线条要顺。”
苏清媛的铅笔在速写本上蹭出小卷毛——她画陆泽宇背对着光揉面的样子,他的衬衫后背沾着面粉,像落了层薄雪,连耳后那点没擦干净的木屑都画成了小云朵。陆泽宇揉着面团,掌心传来面粉的温度,像摸着凉凉的榆木板:“昨天做木工时,爸爸说要‘听’木纹的声音,今天我想试试,能不能‘听’到面粉的话。”苏清媛的铅笔顿了顿,抬头时眼尾泛着光:“那面粉会说什么?‘我要少加点水’?还是‘我想变成软乎乎的面条’?”
陆泽宇没回答,手指蘸了点水,顺着面团的纹路抹过去——水刚碰到面粉,就被吸得干干净净,像木纹吸进了墨汁。他想起爸爸教他分墨时的样子:“墨线要贴紧木纹,水要顺着木纹加——材料会告诉你该怎么做。”于是他把水倒在手心,一点一点揉进面团里,直到面团在手里变成个软乎乎的球,指尖沾着面粉,像刚磨过木工砂纸。
煎蛋的时候,阳光正好爬上灶台。陆泽宇捏着锅铲,盯着油锅里的鸡蛋——蛋白慢慢从透明变成乳白,边缘泛起金黄的焦斑,像他昨天磨好的凳面那样,泛着温柔的光泽。翻面时,油“滋滋”响了一声,像爸爸凿燕尾榫时的脆响,他的心跳忽然漏了半拍——原来面粉会“说”要少加水,鸡蛋会“说”要小火煎,连油的温度都在“说”:“再等三十秒。”
苏清媛的速写本上,已经画了三幅小画:一幅是陆泽宇揉面的背影,一幅是鸡蛋在油锅里冒泡的样子,还有一幅是她自己举着鸡蛋壳,鼻尖沾着蛋黄的傻样。她举着速写本凑过来,铅笔尖点了点鸡蛋:“你看,鸡蛋的焦斑像不像你昨天刻的榫头纹?”陆泽宇低头一看,果然——鸡蛋边缘的纹路,跟他刻在凳面上的燕尾榫几乎一模一样,连弧度都分毫不差。
早餐摆上桌时,妈妈先“呀”了一声。桂花粥冒着热气,粥面上浮着几朵干桂花;手擀面的面条根根分明,像爸爸弹的墨线;煎蛋的焦斑像榫头纹,连摆放的位置都跟苏清媛画的速写一模一样。爸爸捏着筷子,先夹了一筷子面,面条滑进嘴里,眼睛忽然亮了:“这面的劲道,像我当年学做的第一条长凳——揉了三遍,才揉出这种软中带劲的感觉。”妈妈舀了一勺粥,甜香裹着桂味钻进喉咙,抹了抹眼角:“你爷爷当年做糖火烧,也是这样——要揉三遍面,熬三遍糖,说‘甜要甜得沉,面要软得稳’。”
苏清媛捧着粥碗,勺边沾着桂花,抬头时睫毛上沾着热气:“那我们今天去见周叔,要不要带点粥?他肯定喜欢这种‘听’出来的甜。”陆泽宇摸着碗边的温度,忽然想起昨天做的小凳子——凳面上的“守成”刻字,还有苏清媛画的桂花枝。他点头:“带,还要跟周叔聊聊,锔瓷和烹饪是不是也会‘说话’。”
“启明斋”的木门还是老样子,铜环上挂着个褪色的布帘,帘子里飘着瓷片的清味。周启明正在擦工作台,手里的棉布擦过瓷片时,像在摸自己的老伙计。他抬头看见陆泽宇,先皱了皱眉头,又闻到桂花粥的甜香,眉毛才舒展开:“你小子,带的什么?香得我鼻子都要掉了。”陆泽宇掀开保温桶,热气裹着桂香涌出来:“我妈腌的桂花蜜熬的粥,周叔你尝尝——是‘听’着面粉和桂花的话做的。”
周启明捏着瓷勺,舀了一口粥,皱着的眉头忽然松开,像他修复好的瓷片那样,连纹路都软了:“这甜,像我去年修复的那只桂花碗。”他转身从货架上拿下一只青瓷碗,碗身上有三条金锔子,锔成了桂花枝的形状:“这碗是个老太太的陪嫁,当年摔碎了,她抱着碎片哭了半宿。我锔的时候,特意把锔子弯成桂花枝——她端着碗喝粥,说像回到了十八岁,坐在院子里摘桂花的那天。”
陆泽宇摸着碗上的金锔子,指尖传来瓷片的凉意:“周叔,昨天我跟爸爸学做木工,他说要‘听’木纹的声音;今天做早餐,我‘听’到了面粉要少加水,鸡蛋要小火煎——是不是所有手艺,都是跟材料‘说悄悄话’?”周启明把碗放回货架,手指摩挲着工作台的刻痕:“你小子算说到点子上了。”他拿起一把锔子,对着光晃了晃:“锔瓷的时候,我要听瓷片的裂缝声——是‘咔’的一声,还是‘吱’的一声,就能知道该用多粗的锔子。木工要听木纹的生长声,烹饪要听食材的熟度声,都是跟材料‘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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