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没散透时，陆泽宇就被对面的敲门声吵醒。他揉着眼睛摸出钥匙，门刚开一条缝，就被苏清媛塞了个温热的布袋——里面是她烤的全麦面包，还带着烤箱的余温。“快换衣服！王伯的豆浆摊刚出摊，去晚了就没甜口的啦！”她的发梢沾着点桂香，鼻尖冻得红红的，像颗刚摘的樱桃。
陆泽宇笑着翻出外套，把她的手塞进自己兜里：“急什么？王伯又不会跑——再说了，有我在，肯定能抢到最甜的那杯。”楼道里的声控灯亮起来，照得她的棉麻裙泛着软白的光，两人踩着楼梯往下走，脚步声像两只小松鼠在跳。
早市的烟火气裹着豆香扑面而来时，苏清媛立刻松开手，踮着脚往王伯的摊位跑。她的裙角扫过青菜摊的叶子，带起一阵晨露。王伯举着铜勺喊：“小苏来啦？甜豆浆给你留着呐！”苏清媛接过杯子，指尖碰了碰杯壁，眼睛弯成月牙：“王伯的豆浆像云，喝一口就飘起来啦！”陆泽宇拎着她的布袋子，里面装着要给周伯的南瓜，看着她蹲在旁边挑腌菜，忽然觉得手里的豆浆杯，比任何一次“商业洞察”的提示都烫。
身后传来林枫的声音：“我说你俩怎么这么早——哦，原来在这儿蹭豆浆！”陆泽宇回头，看见林枫穿着皱巴巴的西装，手里拿着个咬了一口的三明治，眼睛里还带着熬夜的红血丝。苏清媛赶紧递给他一杯咸豆浆：“林哥试试这个，比你办公室的速溶咖啡香！”林枫吸了一口，皱着眉笑：“你小子现在倒会享受——躺着赚钱的日子，爽吧？”
陆泽宇望着苏清媛蹲在青菜摊前和摊主砍价的背影，把豆浆杯凑到嘴边：“爽是爽，但比爽更重要的——是有盼头。”林枫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苏清媛刚好举着一把空心菜回头，阳光穿过晨雾，把她的头发染成了金褐色。林枫拍了拍他的肩膀：“行啊你，找到属于自己的‘盼头’了。”
回到家时，太阳刚爬上阳台的栏杆。陆泽宇把豆浆放在茶几上，手机突然震动——“【生活基金】到账：5800元，来源：被动收益（技能变现+商业洞察）”“【股票账户】提示：持仓‘云州文创’涨幅12%，浮动盈利：12,300元”。他翻开沙发上的旧笔记本，里面夹着苏清媛昨天画的小插画：一朵桂花，一个陶瓷杯，还有他煎蛋时皱着眉的样子。笔尖在“会呼吸的日常”几个字上顿了顿，他打开购物软件，输入“进口水彩颜料”——上次苏清媛画周伯的手时，颜料管都挤扁了，还说“等下次赚了钱再买”。
门铃响的时候，陆泽宇刚把颜料盒藏在沙发垫下。苏清媛抱着一堆画具站在门口，鼻尖沾着点铅笔灰：“泽宇，我刚才路过文具店，买了新的速写本——你看，封面是你上次画的桂树！”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装了整个早市的阳光。陆泽宇接过速写本，故意逗她：“那我的奖励呢？”苏清媛歪头笑，从背后拿出个小盒子——是他上次念叨的橘子糖，裹着透明的糖纸，像小太阳。
下午的阳光洒在客厅里，陆泽宇窝在沙发上看剧，苏清媛趴在茶几上画画。他的手机又震动了——“【远程项目】佣金到账：8000元，项目：为云州图书馆做的小程序优化”。他抬头看苏清媛，她的发梢垂在画纸上，笔尖在画周伯的手——布满老茧的手指，握着锔瓷的工具，像在捧着易碎的星星。陆泽宇轻轻走过去，把颜料盒放在她手边：“上次你说的那个颜料，我买了。”
苏清媛的笔顿了顿，抬头时眼睛里有泪光：“你怎么知道……我都没说过。”陆泽宇蹲下来，帮她擦掉画纸上的铅笔灰：“面板提示云州文创要涨，我买了点股票——赚的钱刚好够买这个。”她扑过去抱他，桂花香气裹着颜料的清香味：“泽宇你最好了！我明天要画一幅超美的画，给周伯的短视频做封面——名字叫《手的温度》！”
傍晚的时候，陆泽宇靠在阳台的栏杆上，看苏清媛在客厅里煮南瓜粥。她的围裙上沾了点粥渍，锅铲碰撞的声音像音乐。手机里弹出周伯的消息：“小陆，今天有个小姑娘来拜师，说看了你们的短视频——她是艺术学院的，能画能写，比我当年强！”陆泽宇笑着回复：“周伯，等周末我们带她去老街，你给她讲讲锔瓷的老话儿。”
风从江面上吹过来，裹着南瓜粥的香气，裹着苏清媛的笑声，裹着手机里的股票提示音。陆泽宇摸着胸口，那里比任何一次“生活基金到账”都暖——不是因为钱，是因为身边的人，是因为那些关于豆浆、关于颜料、关于明天的碎碎念。他想起以前辞职时，总想着“躺着赚钱多爽”，可现在才明白，真正的“爽”，是有人陪你买豆浆，有人等着你的颜料，有人和你一起，把平凡的日子，过成诗。
晚上一起吃晚饭时，苏清媛夹了块南瓜给陆泽宇：“泽宇，我今天画了幅画，给你看。”她翻开速写本，里面是幅水彩画：他坐在沙发上看剧，她趴在茶几上画画，阳光穿过落地窗，把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画下面写着一行小字：“躺着赚钱的日子，因为有你，才变成了糖。”陆泽宇看着画，喉咙有点发紧，他握住她的手：“不是躺着赚钱的日子变成了糖——是因为有你，躺着赚钱的日子，才有了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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