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太阳把新兵连宿舍楼晒得发烫,林天踩着限量版运动鞋,被人高马大的班长堵在楼门口。班长肩章上的拐杠泛着冷光,板寸头下的脸像刚从冰窖里捞出来:“行李放三楼 302,五分钟后楼下集合换作训服。”
林天嘴上应着 “好嘞班长”,心里早把这破地方骂了八百遍。眼瞅着楼道里斑驳的墙皮、堆在角落的旧迷彩服,再想想家里带按摩功能的真皮沙发,他偷偷摸了摸口袋里的钢笔 —— 等会儿就找机会给老爸的秘书打电话,凭林家的人脉,分分钟就能把他捞出去。
可刚进宿舍,林天就傻了眼。下铺的新兵正把被子叠成方方正正的 “豆腐块”,棱角比他的手机边框还直。他刚把名牌卫衣往床上一扔,班长就推门进来,眼神扫过那团皱巴巴的衣服,像扫描仪似的:“三分钟,把便装收进储物柜,作训服穿整齐。”
林天没辙,只能磨磨蹭蹭换衣服。等他捱到午休,立马凑到班长跟前,耷拉着肩膀装可怜:“班长,我真不是故意偷懒,我有‘先天性富二代不耐艰苦症’,在家连矿泉水瓶盖都不用自己拧……” 话还没说完,班长正整理内务的手顿了顿,抬眼看向他,那眼神冷得能冻住唾沫星子:“部队里没有少爷,只有士兵。再敢说这种话,晚上加练一小时队列。” 林天吓得一缩脖子,赶紧溜回床位,心里却更不服气了 ——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等到夜里熄灯号响过,林天攥着早就摸清楚的路线图,踮着脚溜出宿舍。走廊里的声控灯被他的拖鞋踩得一亮一灭,他还差点踩飞下铺战友晾在门口的袜子。值班室的窗户没关严,他扒着窗台往里瞅,果然看到桌上摆着部座机。刚翻进去要拿话筒,身后突然传来咳嗽声 —— 值班老兵端着搪瓷缸子站在门口,手里还拎着一摞手机,最上面那个亮闪闪的苹果 logo,正是他被 “代为保管” 的宝贝。“小伙子,这电话只能打内线,想找家里?等周末再说吧。” 老兵晃了晃手里的手机,笑得一脸了然,“你这手机像素高,下周拉练正好借我拍风景。” 林天脸憋得通红,只能灰溜溜地跑回宿舍,心里的逃跑计划却没歇火。
转天夜里,林天趁着哨兵换岗的间隙,猫着腰摸向围墙。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他盯着墙上的铁丝网,心里嘀咕:就这破墙,本少爷闭着眼都能翻过去。他把作训服裤角往上卷了卷,深吸一口气,助跑、起跳、扒墙,动作倒还算利索 —— 就是起跳时太用力,一只拖鞋 “嗖” 地飞了出去,砸在墙根的草丛里。林天顾不上捡,费劲地往上爬,水泥墙蹭得他手心发疼,可一想到回家就能吃到老妈做的帝王蟹,他嘴角就忍不住往上扬:“区区新兵连,还想困住我?”
可还没等他把另一条腿迈过墙头,一束强光突然打在他脸上,晃得他眼泪都快出来了。“林天同志,你这爬墙姿势,是想给全连做示范吗?” 班长的声音从墙下传来,带着点冷意,旁边两个哨兵憋得肩膀直抖 —— 他们脚边,正躺着林天那只跑丢的拖鞋。
林天骑在墙头上,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手心的灰蹭到脸上,活像只花猫。他往下瞅,班长双手抱胸站在那儿,眼神里的严厉藏都藏不住,哨兵手里的手电筒还照着他悬空的脚,连他没穿袜子的脚踝都看得一清二楚。“班、班长,我就是上来透透气……” 林天声音越来越小,脸烫得能煎鸡蛋。
“透气?” 班长往前走了两步,指了指墙根的拖鞋,“透气需要带着拖鞋跳墙?我看你这助跑速度挺快,明天早上五点,带着 1 班全体新兵跑 5 公里,你领跑。” 林天心里一咯噔,刚想求饶,就听班长又补了一句:“对了,你那只拖鞋别丢,明天跑步带着,跑完了在操场叠被子,叠到能当镜子照为止。”
两个哨兵终于没忍住,“噗嗤” 笑出了声。班长回头扫了一眼,两人立马绷直身体,大声喊:“是!” 林天趴在墙头上,看着底下严肃的班长和憋笑的哨兵,再想想明天要跑的 5 公里和叠不完的被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慢慢往下挪,脚刚沾地就没站稳,“咚” 的一声摔了个屁股墩,作训裤上又多了块泥印。
班长走上前,递给他一只手:“起来。记住,在部队里,耍小聪明不如练硬本领。下次再敢跑,就不是 5 公里这么简单了。” 林天攥着班长粗糙的手站起来,脸通红,第一次没敢反驳 —— 他看着班长肩上的拐棍,突然觉得,这地方好像比他想的要难 “逃” 多了。而墙根那只孤零零的拖鞋,还在月光下躺着,像在嘲笑他这场荒唐的逃跑乌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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