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4年的滇南,群山如沉默的巨人,守护着蜿蜒于其间的青石古道。
这条从蒙自通往石屏的唯一要道,险峻而孤寂,唯有深嵌的石上马蹄印与车辙,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一支七八辆马车组成的小队,正缓缓碾过这历史的痕迹。
沉闷的轮声回荡在山谷间,两名保镖骑马在前,警惕的目光扫视着每一处可能藏匿匪患的密林。
车队中央,三十余岁的李大川面容坚毅,如磐石般沉稳。
他身旁,一个约莫四五岁的小女孩——知世,正穿着细布衣裳,一双乌黑的大眼睛里盛满了对世界的好奇,问个不停。
暮色四合,夕阳的余晖为连绵的群山勾勒出一道璀璨的金边。
当李大川的车队抵达鸡街驿站时,这座弹丸之地正因扼守交通要道而喧嚣鼎沸。
客栈与酒肆的各色幌子在晚风中猎猎作响,鼎沸的人声与食物的香气交织,蒸腾出一片活色生香的尘世烟火。
李大川领着知世,穿过熙攘的人群,回到了自家那座熟悉的院落。
沐浴更衣后,一身清爽的知世,很快便与马帮大叔的孩子们嬉戏成一片,清脆如银铃的笑声在院落上空久久回荡。
玩耍间,一阵刺耳的“吱呀”声划破了这份欢愉。
她循声望去,只见一辆马车的木制车轴已不堪重负,严重变形,每一次转动都仿佛在发出痛苦的呻吟。
知世秀气的眉头微微蹙起。她没有多言,转身跑向集市,用自己积攒的零钱换回几块特殊的矿石,又向马帮大叔借来了铁锤与风箱。
在众人或好奇或不解的目光中,那个小小的身影在院落一角忙活开来,叮当之声与炉火之光,成了黄昏里一道独特的风景。
半日之后,当一根闪耀着金属光泽、内嵌滚珠的钢铁车轴呈现在众人面前时,所有人都惊得说不出话来。
马帮首领将信将疑地将其装上马车,轻轻一推,马车竟顺滑如风,再无半点滞涩与噪音。
马帮大叔们啧啧称奇,纷纷解囊求购。
从此,“知世”这个名字,便伴着这神奇的车轴,在鸡街的街巷间悄然传开。
告别了鸡街的喧嚣,父女二人来到了古朴宁静的建水古城。李大川在此处的院落清幽雅致,院中那棵老桂花树正吐露着沁人心脾的芬芳。
然而,这份宁静很快被知世眼中新的关切所打破——她看到矿工们正用血肉之躯,在崎岖的山路上艰难地搬运矿石。
于是,钢材、滚珠轴承、减震弹簧……这些在旁人看来毫无关联的物件,在知世的巧手下被重新组合。
几天后,一辆结构精巧、轻便坚固的全新手推车出现在矿场。
当一名矿工试着推动它时,脸上瞬间写满了难以置信的狂喜——那车竟如脱缰之马,轻快得不可思议!消息如野火燎原,很快,整个矿场都换上了知世设计的矿车。
滇南的晨雾,是天地间最恣意的丹青圣手,寥寥数笔,便将石屏县晕染成一幅流动的水墨长卷。
远山如黛,近水含烟,一切都笼罩在朦胧的诗意里。
李大川布满厚茧的大手,紧紧裹着女儿知世的小手,踏入这如梦似幻的画卷。
然而,这份宁静在抵达集市时被瞬间撕碎。
柴火的焦香、牲畜的腥臊、泥土的湿腥,混杂成一股粗粝的气味,呛得人鼻头发紧;嘈杂的吆喝与哭闹,则像一把把粗糙的刷子,抹去了晨雾的温柔。
在这热闹之下,是底层百姓无声的苦难。
连年的苛捐杂税与地主豪强的盘剥,早已榨干了许多家庭的生机。
墙角下,一个妇人抱着瘦小的婴儿,眼神空洞。
几个脏兮兮的孩子,为一个沾了泥的窝窝头推搡,最大的孩子把最小的推倒在地。
知世看得心头猛地一紧。
知世站在空地上,她干净的浅灰短装在人群中格外醒目。周围的人停下手中的活,好奇地打量她。
“这丫头谁家的?穿得真体面……”
“听说是李团长的闺女,从蒙自来的……”
茶摊后,一位身着湖蓝锦缎长衫的少年,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眼神里带着探究。
他端着茶杯,用略带探究的语气对随从轻声问道:“右边那个黄毛丫头站在那里干什么?”
知世仰起脸,声音清脆如玉石相击,毫无怯意说:“你好,我叫知世,父亲是李大川,从蒙自来。”
少年眼中闪过一丝意外,礼貌颔首,转头继续看书,
第二天,集市的空地上多了一座小小的熔炉。风箱“呼嗒”,炉火“噼啪”,清脆的锻打声成了集市最特别的旋律。
一日后,一个黄铜闹钟在知世手中诞生,外壳锃亮,齿轮咬合间发出“咔哒”的脉搏之声。
那锦衣少年钱少杰把闹钟和日晷比较后,便欣赏地买下它。
这仅仅是开始。知世用第一桶金挑战更精密的怀表。
当一枚银质缠枝莲纹的怀表问世,整个石屏县为之轰动。
它成了乡绅富户争相追逐的时髦物件,也为知世积累了丰厚的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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