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秘密行动”，在一种既紧张又有点滑稽的氛围中展开。
陈怀生下午请了假，不过工地没了他效率真的要降低很多，包工头眼里满含不舍目送他离开了。
陈怀生跑到旧货市场的旧书摊，在一堆散发着霉味的书里扒拉了半天，终于找到一张边缘卷曲、年份可能比他还大的城市地图，花了十块钱。
又去文具店买了最便宜的信纸和一支圆珠笔。
整个装备预算控制在二十块钱以内，寒酸得像是要策划一场预算为零的银行抢劫。
“靠，什么时候我也能这么省钱了！”
陈怀生自嘲道。
而陈范星这边的任务则充满了社恐的挣扎与微小的智慧闪光。
她知道直接问肯定露馅，于是决定采用“迂回战术”。
首先目标是刘店长。
她趁店长清点香烟时，蹭过去，假装整理旁边的口香糖，然后用一种自以为很随意的语气，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刘哥……你说，咱们这附近，有没有什么……比较特别的地方？就是……嗯……传说闹鬼啊，或者有什么奇怪现象的那种？”
她心想，那白毛那么怪，出没的地方肯定也不寻常。
刘店长头都没抬，随口回了句。
“最奇怪的现象就是你上班老走神。赶紧去把门口的地拖了。”
第一回合，完败。
接着是赵晓。
陈范星观察到赵晓似乎对本地的一些都市传说有点了解，偶尔会刷相关帖子。
她等到下午客人少的时候，赵晓正在整理关东煮，她深吸一口气，走过去，拿起一根香肠假装串签子，然后翻开娱乐报纸，指着一条关于“西区老街神秘黑影”的板块，用尽量自然的语气问道。
“赵晓，你看这个……是真的假的啊？说的好像就是我们这边哦。”
赵晓突然被搭话，尤其是被陈范星搭话，脸“唰”地就红了，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眼睛盯着锅里的关东煮，结结巴巴地说。
“啊？这个……好、好像是很久以前的帖子了……都、都是瞎说的吧……”
他紧张得差点把自己下到锅里。
陈范星看他这反应，知道也问不出什么了，只好“哦”了一声，尴尬地走开。
第二回合，虽然没得到有效信息，但至少完成了“主动发起话题”的社交壮举。
上班的时候她甚至尝试跟一个来买烟、看起来像本地老住户的大爷搭讪。 她给大爷结账时，鼓起勇气加了句。
“大爷，这么晚还出来啊？咱们这附近晚上治安还好吧？有没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地方？”
她心想，治安不好的地方，怪事可能也多。
大爷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接过烟：“小姑娘，好好上你的班，别瞎打听。” 然后拿着烟走了。
陈范星：“……”
打听消息太难了！
一整个晚上，陈范星魂不守舍。
陈怀生则在库房里对着地图较劲，把夜市周边区域画满了圈和箭头，看起来像某种邪恶仪式的阵法了。
他内心吐槽：“这比看天书还难，老子还是适合看施工图，至少上面标得清楚哪儿是承重墙！”
就在两人都觉得这侦探行动快要破产，准备接受现实继续过搬砖和看店的枯燥生活时。
突然，熟悉的感觉从便利店门口涌了进来。
随着风铃声，那个白毛潮男，居然像刷新点刷新的NPC一样，再次登场！
陈怀生：“卧槽！”
陈范星：“卧槽！”
白毛男还是那么潮，那么扎眼。
进店，拿泡面，接水，坐下开吃，一气呵成，自然得仿佛天天来。
陈怀生和陈范星瞬间进入“一级战备”状态。
陈怀生假装整理饮料箱，肌肉却已经绷紧；陈范星则死死盯着收银台屏幕，余光却像胶水一样粘在白毛男身上。
陈怀生内心狂吼：“妈的，可算让老子等到了！今天非得把你小子摁住了问问清楚！”
正巧到了下班时间，刘店长来接班，看到这俩货不像平时那样急着下班，反而在店里磨磨蹭蹭，东摸摸西摸摸，忍不住问了句。
“你俩干嘛呢？库房里有宝藏啊？”
两人支支吾吾，显得更可疑了。
“算了随他们去吧，反正闹不出什么乱子。”
刘店长在他的躺椅上躺好，进入了工作状态。
……
终于，白毛男吃完了，扔掉面桶，推门而出。
“走！”陈怀生低喝一声，拉着陈范星就跟了出去。
他们的跟踪技术依旧烂得感人，距离保持得忽远忽近，躲在电线杆后面的样子简直是在告诉全世界“我在跟踪你”。
陈怀生还因为太专注前面的目标，差点一脚踩进没盖好的下水道口。
果然，刚拐进一条光线昏暗的小巷，白毛男就停下了，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喂，跟了一路了，演技还能再浮夸点吗？”
被点破了！
陈怀生脸上有点挂不住，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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