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林渊的身影在玄龟敛息戒的庇护下,与阴影完美融合。他如同一个幽灵,悄无声息地穿梭在外门区域的僻静小径上,目标是后山那片灵气氤氲却又暗藏污秽的药圃。
识海中, 隐秘心灯 的幽蓝火焰微微摇曳。它不仅持续散发着微弱的温热,滋养着林渊残破的道基,更如同一个精准的雷达,捕捉着空气中游离的、常人无法感知的“信息碎片”。这些碎片大多杂乱无章,是低阶弟子们的琐碎私念、微小恐惧。但林渊的心神主要集中在那一道与叶红璃魂血相连的感应上,以及……心灯自动捕捉到的、一丝与“死亡”、“枯竭”、“甜腻毒素”相关的微弱波动。
这波动指引着他,深入药圃腹地。
月光下,一片种植着奇异藤蔓菇菌的角落。一个白衣女子正蹲在地上,动作轻柔地为一条通体深紫、叶片形如鬼手的藤蔓浇水。她侧脸温婉,在月光下显得宁静而圣洁。
就在林渊目光落地的刹那,识海中的 心灯 光芒骤然一亮!一股远比捕捉叶红璃时更阴冷、更纠缠的隐秘信息流汹涌而至,瞬间被心灯梳理、解析、呈现:
【沐瑶之隐秘档案】
? 表象 :慈悲为怀、医术精湛的“医仙子”,待人和善,深受低阶弟子爱戴。真相 :实为隐藏极深的毒修!身怀失传绝学《万毒圣体》残篇,需以活人精血混合奇毒炼制“本源毒丹”。外门弟子离奇死亡事件,皆是她为修炼毒功,暗中掳人试药、汲取精血所致!核心裂痕 :童年阴影!七岁时,家乡遭瘟,父母欲将其卖予人贩子换药。她惊恐之下,用偶然得到的半部毒经, 亲手毒杀全村之人(包括其父母) ,并伪装成瘟疫爆发。此事成为其最深心魔,也是她伪装“善良”以寻求安全感与救赎的根源。要害 :修炼《万毒圣体》乃魔道行径,为正道所不容。而“毒杀凡俗亲族”更是修仙界十恶不赦之大罪!任一隐秘曝光,都足以让她被抽魂炼魄,永世不得超生!
心灯将这份沉重的隐秘烙印在林渊心神中。他看着沐瑶那副温婉的假面,心中冷笑更甚。比起叶红璃的欲望失控,这种源于最深绝望和背叛的扭曲,更加黑暗,也……更有利用价值。
“沐师姐,这么晚了,还在照料灵植,真是尽心尽责。”林渊从阴影中走出,声音平静地响起。
沐瑶吓得浑身一颤,蓦然回头,手中的水壶险些脱手。当她看清是林渊时,脸上瞬间切换成那无可挑剔的、带着怜悯的温柔笑容,眼神纯净如水:“是林师弟啊?吓我一跳。这么晚来药圃,是身体还有哪里不适吗?让师姐帮你看看。”
她站起身,向林渊走来,姿态自然,毫无破绽。然而,在林渊的 心灯 映照下,她灵魂深处那团纠缠的、带着甜腥味的阴暗能量无所遁形,甚至能感受到她此刻加速的心跳和那一丝极力掩饰的杀机。
“我很好,不劳师姐费心。”林渊脚步未停,目光扫过那株妖异的“幽冥鬼手藤”以及旁边几株气息阴寒的毒草,“只是好奇,师姐照料的这些毒物,似乎并非疗伤救人之用。譬如这‘幽冥鬼手藤’,需以腐毒滋养,其香气闻久便能蚀人神魂……师姐身为医者,不会不知吧?”
沐瑶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虽然极快恢复,但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如同受惊的兔子,被林渊精准捕捉。“师弟说笑了,这不过是变异了的紫云藤,只是形态奇特。师弟对药理也有研究?”她强自镇定,试图转移话题。
“研究谈不上。”林渊已走到她面前三步之遥,这个距离,足以带来强大的压迫感,“只是恰好知道,修炼某种阴毒功法,正需要这些玩意做药引。更巧的是,那些精血枯竭的师弟,最后都出现在这片区域附近。沐师姐,你说,这是不是太巧了?”
沐瑶的呼吸骤然急促,袖口微不可查地颤动了一下,林渊的 心灯 立刻预警,感知到一丝锐利的、淬毒的锋芒隐藏其中。“林师弟!”她声音拔高,带着委屈和愤怒,“你怎能凭空污人清白!那些师弟不幸遇难,我亦心痛!你无凭无据,怎可血口喷人!”她眼圈泛红,演技逼真。
“无凭无据?”林渊笑了,那笑容里没有丝毫暖意,只有冰冷的嘲讽,“沐瑶,或者我该叫你……‘小乞儿’?”
“小乞儿”三个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沐瑶的灵魂伤疤上!她温婉的面具轰然碎裂,取而代之的是无法抑制的惊恐和一丝被揭穿老底的狰狞!“你……你胡说什么!”她尖声否认,声音却带着剧烈的颤抖。
“七岁,云州沐家村,瘟疫。”林渊的声音不高,却如同催命的魔咒,每一个字都化作重锤,砸向沐瑶最脆弱的心理防线,“你父母欲卖你换药……你害怕……你用那半部毒经,亲手了结了一切,对吧?那口井水,味道如何?”
“闭嘴!求你闭嘴!别说了!”沐瑶彻底崩溃了,发出凄厉的尖叫,浑身抖得像风中落叶,眼泪决堤而出。这被她深埋心底、连梦魇都不敢触及的童年噩梦,被如此清晰残忍地揭露,瞬间摧毁了她所有伪装和坚强!她“噗通”一声瘫软在地,涕泪横流,爬向林渊,抱住他的腿,语无伦次地哀求:“不!不要告发我!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的资源全给你!我为奴为婢!只求你别告诉别人!求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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