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晨光带着湿漉漉的水汽,透过沾满雨痕的玻璃窗,吝啬地洒进空旷的教室,在地面投下模糊的光斑。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陈旧纸张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混合而成的古怪味道。
玉树躺在由课桌拼成的简陋“床”上,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扯着左肩那片被酷刑肆虐过的区域。双氧水灼烧般的剧痛虽在止痛药的压制下变得迟钝,却如同蛰伏的毒蛇,盘踞在神经深处,每一次心跳都带来沉闷的余震。她闭着眼,墨色的睫毛在苍白得近乎透明的眼睑下投下脆弱的阴影,紧抿的唇线绷得死直,仿佛在无声地对抗着整个陌生而充满恶意的世界。
阮桀坐在旁边一张课桌前,后背僵硬地挺着,如同拉满的弓弦。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死死钉在手中那个发着幽幽冷光的“妖器”——手机屏幕上。屏幕的光映亮了他年轻却写满焦虑的脸庞,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手指在冰冷的玻璃屏上以一种近乎神经质的频率滑动、点击。
“泰山 时光之门 开启 周期 天象”
“先秦 方士 秘录 归墟”
“荧惑守心 天机紊乱 异道开”
一个又一个关键词被他输入那个名为“搜索引擎”的方框。无数或真或假、或荒诞或看似严谨的碎片信息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地冲刷着他的视网膜和大脑。
“《泰山志》残卷引述……每甲子,星斗易位,地脉涌动,天门或现于日观峰巅……”
“野史杂谭……秦昭襄王四十八年,荧惑守心,有流星坠于岱顶,光彻百里,三日乃熄,疑天门洞开之兆……”
“荧惑守心……”阮桀的心脏猛地一抽!这个天象名词,带着一种不详的宿命感,反复出现在与“天门”、“归墟”相关的记载碎片中!他几乎是屏住呼吸,指尖颤抖地点开一个标题为“荧惑守心——古代灾异天象的现代天文学解读”的学术链接。
页面加载的短暂几秒,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
文字终于显现:
“……荧惑守心,即火星(荧惑)运行至心宿(天蝎座主星心宿二)附近并发生‘留’(视觉停滞)现象。在古代星占学中,被视为大凶之兆,象征帝王殒落、兵灾大起、地动山崩……其发生周期并不绝对规律,但受行星运行轨道影响,大约每79年左右,会发生一次位置、亮度、停留时间都较为显着的‘荧惑守心’……”
79年!
阮桀的眼睛死死盯住那三个阿拉伯数字,瞳孔因为震惊而骤然收缩!不是60年!不是传说中一甲子的轮回!是79年!巨大的失望如同冰水当头浇下,瞬间熄灭了他心中刚刚燃起的希望火苗。他猛地抬头,目光扫过墙壁上那个无声跳动的电子钟。
07:15
鲜红的数字冷酷地宣告着现代时间的流逝。79年!玉树怎么可能等得起?他自己也等不到那一天!
“不…不可能…”阮桀失魂落魄地低喃,手指无意识地用力,几乎要将手机屏幕捏碎。难道所有的传说都是假的?都是后人穿凿附会?那玉树……她怎么办?一股沉重的绝望感攫住了他。
就在这绝望的深渊边缘,他眼角的余光猛地捕捉到页面下方一行不起眼的小字注释:
“……需要特别指出的是,上述‘79年’周期是基于现代天文学对行星轨道长期平均值的推算。在特定历史时期,受其他行星(尤其是木星)引力摄动影响,其实际间隔可能存在较大浮动。例如,据《开元占经》及后世学者回溯计算,在战国晚期至秦初的数十年间,曾出现过一次间隔仅约52年的异常‘荧惑守心’记录……”
52年!
阮桀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又猛地松开!希望的火星在绝望的灰烬中死灰复燃!浮动!异常记录!52年!这比79年短了近三十年!虽然依旧漫长,但不再是遥不可及的绝望!
他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疯狂地向下滑动页面,寻找更具体的线索!是哪一次?秦初的哪一次?!
“……回溯计算显示,该次异常‘荧惑守心’天象,极可能发生于… 秦王政(秦始皇)九年(公元前238年)前后……”
公元前238年!秦王政九年!
阮桀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他猛地转头,看向躺在课桌上的玉树。她依旧闭着眼,眉头紧锁,似乎沉陷在伤痛的梦魇里。但她来自秦!她是秦国公主!这个时间点,与她有关吗?这是她来时的那扇“门”开启的时间?还是……下一次开启的时间?
巨大的谜团和微弱的希望交织在一起,让他心乱如麻。他需要更确凿的证据!古籍!原始的、未经现代人解读的古籍记载!
他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寂静的教室里划出刺耳的“嘎吱”声。这声音惊动了玉树。她倏地睁开眼,墨色的瞳孔瞬间聚焦,警惕而锐利地扫向阮桀,如同受惊的夜枭。
“我…去找书!”阮桀指着门外,又做了个翻书的动作,语速极快,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更老的书!上面有…你那个时代的记载!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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