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树看着他眼中燃烧的、近乎疯狂的光芒,看着他指向门外那未知世界的动作,眼中的戒备更深了一层。独自留在这里?在这个充满了“妖器”和潜在危险的牢笼?昨夜换药的酷刑记忆让她的身体本能地绷紧。
“不……”她艰难地吐出一个字,试图撑起身体,但剧痛让她瞬间脱力,只能死死抓住身下的课桌边缘,指节泛白。那眼神,充满了对未知的恐惧和对他离开后自身安全的极度不信任。
阮桀的心沉了一下。他理解她的恐惧。但图书馆早上八点开门,他必须赶在早自习前溜进去!时间不等人!他环顾教室,目光焦急地扫视着,寻找能让她稍感安全的角落。
突然,他的目光定格在教室最后方,那排靠着后墙的高大储物柜!其中一个柜门虚掩着,里面似乎堆满了废弃的体育器材和旧横幅。
“那里!”阮桀快步走过去,用力拉开那个最靠里、最深、被阴影笼罩的储物柜。一股灰尘和旧帆布的味道扑面而来。柜子很深,里面塞着几个破旧的体操垫和一些卷起来的褪色横幅,上面还依稀可见“运动会”、“加油”的字样。空间足够蜷缩一个人,而且从门口的角度很难一眼看到。
“你…躲在这里!”阮桀指着柜子深处,又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安全!没人看见!我很快回来!带吃的!”他指了指桌上剩下的面包和牛奶,又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眼神无比郑重。
玉树顺着他的手指,看向那个黑暗、狭窄、散发着陈旧气味的“洞穴”。那绝不是公主该待的地方,甚至不如最低贱的仆役居所。屈辱感如同毒藤缠绕着她的心脏。但看着阮桀眼中那份不容置疑的急切和承诺,感受着自己身体无法动弹的虚弱……她还有选择吗?
墨色的眼眸深处,屈辱、恐惧、不甘与一丝微弱的、对“书”的希冀激烈地搏斗着。最终,求生的本能和对“归家”那渺茫线索的渴望,压倒了一切。她极其缓慢地、幅度极小地点了一下头。那动作,沉重得如同在签署一份屈辱的降书。
阮桀立刻行动。他快速地将柜子里的旧体操垫拖出来两个,胡乱塞进柜子最深处,尽量铺得厚实一点。然后,他走回玉树身边,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避开她受伤的左肩,用尽力气,几乎是半抱半拖地将她扶了起来。
玉树的身体僵硬得像块木头,紧咬着牙关,忍受着移动带来的剧痛,没有发出一丝呻吟,只有急促而压抑的喘息暴露了她的痛苦。她的目光死死盯着那个散发着霉味的黑暗柜子,如同盯着一个吞噬尊严的怪兽巢穴。
终于,阮桀将她安置进了柜子深处,蜷缩在旧垫子上。他又把几个卷起的旧横幅塞在她周围,尽量遮挡住她的身形。柜门无法完全关上,只能虚掩着,留出一条缝隙透气。
“别出声!等我!”阮桀再次强调,透过柜门的缝隙,他能看到玉树那双在黑暗中依旧闪烁着警惕光芒的墨色眼眸。他不再犹豫,飞快地将剩下的面包和矿泉水塞到她手边,然后猛地关上柜门,只留下那道透气的缝隙。
做完这一切,阮桀抓起自己的书包,胡乱将手机和那瓶没吃完的止痛药塞进去,深吸一口气,拉开了教室门。清晨微凉的空气涌了进来,带着雨后泥土的清新,却无法驱散他心头的沉重。他最后看了一眼那个虚掩的储物柜,轻轻带上门,从外面反锁。
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他急促的脚步声在回荡。他必须快!在早到的学生和老师出现之前!
市一中的图书馆位于主教学楼后面一栋相对安静的附楼。阮桀一路小跑,心跳如鼓。幸运的是,时间尚早,图书馆的管理员还没到,只有清洁工在远处拖地。他刷了学生卡,悄无声息地溜了进去。
清晨的图书馆空旷而寂静,高大的书架投下深邃的阴影,弥漫着纸张和油墨特有的陈旧气息。阮桀的目标非常明确——古籍文献区。他直奔最里面那个光线相对昏暗、书架也最为古旧的角落。
这里的书大多蒙着一层薄灰,书脊上的烫金字迹也多有剥落。阮桀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过一排排书名:《山海经笺疏》、《淮南鸿烈集解》、《拾遗记校注》、《云笈七签》……这些都是后世整理校注的本子,里面或许掺杂了太多后人的臆测。他需要更原始的东西!
他的手指在一排排书脊上快速划过。突然,他的指尖停在了一本异常厚重、书脊没有任何烫金、只有墨笔手写着几个古朴字体的线装书上。那纸张泛黄发脆,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岁月沉淀感。书脊上的字是竖排的繁体:
《岱览·异闻录》
岱,就是泰山!异闻录!
阮桀的心猛地一跳!他小心翼翼地将这本沉重得如同砖石的书抽了出来。封面是深蓝色的厚棉纸,没有任何装饰,只有正中竖写着同样的书名,字迹遒劲古拙。他走到靠窗的一张阅览桌前,轻轻拂去封面上的浮尘,屏住呼吸,翻开了第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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