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风带着凉意,卷起演武场边缘的几片枯叶和细小的尘埃,打着旋儿飘过。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着泥土、草木秋香以及少年人蓬勃热血的独特气息。
九座玄罡岩擂台在秋阳下泛着沉稳的冷光,其上加固符文流转不息。观礼台上座无虚席,族人们脸上带着兴奋与期待。主位上,族长陈英缓缓起身。他身着深蓝色绣金纹的族长袍服,面容威严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许。他目光如炬,扫视全场,原本喧嚣的演武场瞬间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诸位族人!”陈英的声音浑厚有力,如同擂鼓,清晰地传遍每个角落,“今日,是我陈氏五年一度之盛事——家族大比!此非仅为争一时之长短,更非仅为那胜者之荣光!”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那些年轻而充满朝气的面孔:“大比之要义,在于磨砺!在于警醒!在于让我陈氏少年郎,于这擂台之上,见自身之不足,明同辈之英杰!知晓何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唯有时刻保持进取之心,怀揣敬畏之意,方能在修行之路上走得更稳、更远!”
“我陈氏立足建安郡数百年,靠的是一代代族人的血汗与拼搏!靠的是团结一心,砥砺前行!今日擂台之上,无论胜负,皆为手足!胜者,戒骄戒躁,当思前路漫漫;败者,亦不必气馁,当知耻而后勇!望尔等全力以赴,展我陈氏少年英姿,扬我陈氏族威!”
“现在,我宣布!”陈英声调陡然拔高,带着金石之音,“陈氏大比,正式开始!”
“吼——!”
声浪瞬间爆发,如同压抑已久的火山喷薄,年轻子弟们激动地挥舞着拳头,眼中战意熊熊燃烧。热烈的气氛几乎要掀翻整个演武场。
随着主持长老洪亮的声音,一份份对战名单被念出:
“第一场,陈九,对,陈安!”
“第二场,陈建,对,陈红!”
“第三场,陈意,对,陈力!”
……
“第八场,陈尚,对,陈决!”
……
“第十二场,陈临,对,陈晋!”
……
“第十五场,陈德,对,陈渊!”
正混在人群里,饶有兴致地当吃瓜群众的陈渊,听到最后一个名字,整个人都懵了。他猛地转头,看向身旁一脸“我什么都不知道”表情的陈临,压低声音问道:“大哥!等等!我没报名啊!这名单上怎么有我?!”
陈临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露出一抹极其“纯良”的坏笑,肩膀微微耸动,就是不说话。但那眼神分明在说:“你猜?”
“哥……是你?!”陈渊瞪大了眼睛,一副“被至亲背叛”的夸张表情,“是不是你偷偷给我报的名?!”
“咳咳,”陈临清了清嗓子,努力憋着笑,凑近弟弟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真不是我。是昨晚爹特意问我,‘渊儿参不参加大比?’我说,‘不知道啊,不过爹,您仔细想想,您可曾亲眼见过小渊动手与人切磋?’”
观礼台上,陈渊的父亲陈武,仿佛心有灵犀般,恰好将目光投向这边。看到小儿子那副“兴师问罪”的模样,这位筑基大圆满的高手,非但没有丝毫愧疚,反而极其隐晦地、带着点恶趣味地挑了挑浓眉。那眼神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臭小子,瞪什么瞪?没错,就是你老子我干的!哼!”
陈渊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小脸皱成一团,无声地用口型控诉:“你个老登!”
父子俩隔着人群,上演了一场无声的“眉来眼去”大戏。陈临在一旁看得真切,差点笑出声来,连忙用拳头抵住嘴掩饰。
陈武的动作不大,却清晰地被身旁几位长老眼中,他故意板着脸,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哼!这小兔崽子!要不是看他修为确实一点点磨蹭到了凝气六层,老夫都怀疑他根本没修炼!叫他去演武场练练手,你猜他怎么说?‘累,还容易出汗,臭烘烘的!我才不要像爹一样变成个臭男人!’你们听听!这像话吗?!” 他越说越气,胡子都微微翘了起来,但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无奈的笑意。没办法,妻子柳氏把这小儿子护得跟眼珠子似的,这小子又最会哄他娘开心,想揍一顿解气都难。
陈临听了,只能无奈地摇头苦笑,对弟弟这种“滑不溜秋”、懒散度日的性子,他早已深有体会。
“所以……是爹?!”陈渊听完大哥的“转述”,再看看台上老爹那副“就是我干的你能咋地”的表情,彻底确认了“幕后黑手”,顿时一脸“生无可恋”地被出卖感。
很快,比赛正式打响!
欢呼声、呐喊声、金铁交鸣声、拳掌碰撞声瞬间点燃了演武场。每一座擂台都成了目光的焦点。胜者可以获得珍贵的回气丹,迅速恢复状态,迎接下一轮挑战。
比赛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精彩纷呈。凝气七层以上的少年们,身法灵动,招式精妙,灵气激荡,引得台下阵阵喝彩。
终于,轮到了备受瞩目的第八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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