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临的专属修炼室内,灵气氤氲,光线柔和。踏入筑基境后,家族为他分配了这处更为宽敞、安静且灵脉节点更佳的场所,足以支持他进行各种修炼而互不干扰。
此刻,修炼室中央,陈临正盘膝而坐,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牙关紧咬,身体微微颤抖。他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眼前——离地三尺的空中,一枚仅有弹珠大小、看起来毫不起眼的灰褐色石子,正极其缓慢、摇摇晃晃地悬浮着,仿佛随时都会掉下来。
陈渊则毫无形象地瘫坐在一旁的软榻上,翘着二郎腿,手里抓着一枚水灵剔透、香气四溢的“玉髓果”,啃得咔嚓作响,汁水淋漓。他百无聊赖地瞥着自家兄长那副艰难的模样,嘴里还不停地叨叨着:
“对对对,就这样,意念集中,想象你的神识是无形的丝线,把它给我提溜起来……稳住了,哎哎哎,别抖别抖!”
“提起来只是第一步,关键是稳住!给我保持住,先定它一个时辰!这可是基础中的基础,根基不打牢,以后神识化剑就是空中楼阁,一碰就碎。”
“啧,别用那么大力,蛮干有什么用?要的是精准控制,举重若轻懂不懂?神识不是蛮力,是技巧,是意念的延伸……”
“加油啊哥,我看好你哦!你可不能是五秒就歇菜的弱鸡,你得是持久真男人!”陈渊说着,还促狭地朝陈临挤了挤眼。
陈临听得额头青筋暴起,紧握的拳头松了又紧,恨不得立刻跳起来把这个幸灾乐祸的弟弟揍一顿。但他此刻连分神骂一句的余力都没有,全部精神都用来对抗那枚小小的石子。
这石子看似普通,实则是陈渊特意“加工”过的“教具”。陈渊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将极其庞大厚重的魂力压缩、封印在了这小小的石核之内。对于陈临那新生的、尚且脆弱如婴儿学步般的神识而言,托举这枚石子,不亚于让一个凡人孩童去徒手举起千斤巨鼎!其难度之大,耗费心神之巨,可想而知。每一次托举,都是对神识极限的压榨和锤炼,每一次维持,都是对控制力细致入微的磨砺。
这仅仅是上午的特训内容——神识淬炼。
陈渊的教学方式简单粗暴至极,强度堪称魔鬼,但效果却也极其显着。短短几日,陈临便感觉自己对那缥缈无形的神识掌控力提升了一大截,感知范围更广,洞察力更敏锐,意念也更为凝聚。
到了下午,则轮到剑法修炼。
陈临主修的《天衍剑诀》早已入门,招式娴熟,灵力运转流畅。但陈渊的要求远不止于此。
“剑,不是死物。招式,亦非定式。”陈渊难得收起嬉皮笑脸,负手立于练功场边,看着陈临演练剑招。
“《天衍剑诀》,衍化万物,追寻的是剑道本源的一丝痕迹。你如今徒具其形,未得其神。”
“闭上眼睛,散去灵力,仅以神识感知你手中的剑,感知它的每一分震颤,每一次破空。将你的意念,你的理解,你的‘道’,融入每一式剑招之中。”
在陈渊的指导下,陈临开始尝试将初步锤炼出的神识之力,小心翼翼地融入剑法修行。
“何为剑意?”陈渊的声音如同带着某种道韵,在陈临心神中回响,“非是凌厉杀气,非是霸道剑压。”
“剑意,乃是剑者自身意志、精神、对剑道感悟的极致凝聚与升华!是独属于你的‘道’在剑途上的显化!”
“意之所在,剑之所指!心念一动,剑已临敌!此乃‘意到剑到’,超越招式束缚,近乎于‘道’的运用。”
“意可化万形,一念起,万剑生!或如烈火奔雷,或如流水绵长,或如山岳厚重,或如清风无迹……天地万物,皆可入你剑意之中。”
“待到意念纯粹,与剑相合,通达明澈,便能初窥‘剑心通明’之境。彼时,世间万般剑法,在你眼中再无秘密,信手拈来,皆具莫大威能。”
陈渊的解说,为陈临推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让他看到了剑道更为浩瀚广阔的天地。他如饥似渴地吸收着这些远超家族典籍记载的玄奥理念,日夜苦修,试图捕捉那一丝虚无缥缈的“意”。
“而这,还远非终点。”陈渊的声音带着一丝引导,“当你成功凝聚属于自身的剑意,便可尝试将更为凝练的神识,融入剑意之中!”
“届时,你的神识将不再是单纯的感知,它将如同被千锤百炼的神剑,变得锋锐无匹,无坚不摧!神念一动,便可化无形为有形,凝虚为实,一念起,剑气自生,斩敌魂魄于无形!所谓‘目击而道存’,‘一念杀敌’,绝非虚言!”
连续几日被弟弟填鸭式地灌输如此多高深理念和进行高强度特训,陈临感觉自己的脑袋和神魂都快要被撑爆了,压力巨大。他甚至有些恍惚,自己这个弟弟脑子里到底还装着多少恐怖的东西?
这种“痛苦并进步着”的状态,与他在家族中的风光形成了鲜明对比。
自洞府归来,成功筑基并疑似凝聚神识种子的消息传开后,陈临在陈家的声望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顶峰。他不再仅仅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更是被众多族老乃至老祖宗陈元胜亲自认证的、拥有无限潜力的“家族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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