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艇的引擎发出断续的 “突突” 声,像头喘不上气的老黄牛,连续运转八小时后,金属外壳都透着发烫的疲惫。小雅父亲的航海日记摊在驾驶台,最后一页的海图被浪花溅出的墨痕晕成模糊蓝边,连标注 “暗礁区” 的红箭头都快要看不清。林辰盯着星枢护腕的全息界面,淡蓝色的能量读数疯狂跳动,百慕大方向的脉冲波如同急促的心跳,每一次闪烁都比前次更密集;而另一侧的灵晶储备条已降到 17% 的红线,油量警示灯更是亮得刺眼,像颗悬在头顶的红灯笼。
“这样撑不到暗礁区。” 幽影收起银质望远镜,镜筒里映出的海平面泛着细碎银光 —— 那是佛罗里达暖流与北大西洋寒流交汇的 “泾渭线”,也是守墓人常规巡逻的边界。他指尖轻敲船舷,甲板上的海水被震成细小水珠,“清算者的接应点在马尾藻海,顺着那片‘海上草原’走,能避开卫星扫描。”
话音刚落,水鬼已翻身趴在船尾,黑色潜水服裹着精瘦的身子,像条准备入水的鱼。他手腕一翻,幽蓝匕首划破海面,再提起来时,刀刃上挂着缕银白色海藻,纤维里还缠着几颗透明的浮游生物:“是马尾藻海的‘银线藻’,含盐量比普通海藻高三成,下面有东西跟着我们 —— 速度快得像箭鱼,但灵能波动很温和,没敌意。”
林辰指尖凝出丝混沌灵能,顺着船舷沉入海水。能量视觉穿透十米深的碧蓝,很快锁定一艘涂着深蓝伪装色的渔船 —— 船身爬满藤壶与锈迹,却掩不住夹层里隐约的金属反光,连被磨掉的走私船编号 “XM-739” 都能看清轮廓。当渔船缓缓上浮,甲板与快艇平齐时,一个黑得像涂了桐油的老头探出头,嘴里叼着根快烧到烟嘴的古巴雪茄,满是皱纹的脸上,一口黄牙在阳光下泛着油光。
“林先生?青鸾那丫头说你们要闯魔鬼三角?” 老头吐掉雪茄蒂,露出脖子上挂的鲨鱼牙项链 —— 牙尖泛着海腥味,边缘还留着未打磨的锯齿,“我是老杰克,这‘浪里白条’号看着破,当年载着三吨军火闯古巴海域,被五艘巡逻艇追着打都没沉。” 他拍了拍舱壁,发出沉闷的中空响,“瞧见没?夹层分三层,底层堆冻鱼伪装,中层藏着灵能屏蔽板,顶层是静音引擎 —— 守墓人的天眼系统扫一百遍,都只会以为是艘普通渔船。”
众人跟着老杰克登船,才发现这船的改装藏满巧思:原本的渔舱被暗格隔成 “回” 字形,暗格里铺着星陨铁碎末,能吸收灵能波动;驾驶台下方的线路板缠着铜丝,老杰克说这是 “反定位的土法子”,能干扰雷达信号。石盾踩了踩甲板,土系灵能顺着脚掌蔓延,很快皱起眉:“船底有半米长的破口,用星陨铁碎和树脂补的,虽然结实,但遇到强洋流会漏。”
“眼光够毒!” 老杰克竖起大拇指,指节上的老茧比甲板还厚,“上周跟群抢货的毛贼干架,被他们的鱼雷擦了船底 —— 不过放心,这船的龙骨是从明末沉船上拆的阴沉木,泡了几百年海水,比钢筋还韧。” 他突然指向抱着船舷干呕的烈火,笑得直拍大腿,“这位兄弟是火属性吧?上次载个玩火的小子,上船前还吹着要烧了我的船,结果到了海上,吐得连胆汁都快出来了!”
烈火猛地抬头,脸白得像涂了面粉,刚要骂回去,一阵眩晕涌上来,连喉咙都发紧。林辰递过个小玉瓶,淡绿色的药液里浮着细碎的清心草绒毛,凑近能闻到淡淡的海芙蓉香气:“这是用清心草和海芙蓉炼的‘定海神液’,能压下水属性能量对火灵根的冲克,喝半瓶就好。” 看着烈火仰头灌下药液,脸色慢慢恢复血色,他补充道,“老杰克,我们得关了 AIS 系统,走巴哈马群岛的暗礁航线 —— 那里的洋流乱,守墓人的巡逻艇不敢进。”
“懂行!” 老杰克搓着手掀开驾驶台铁板,露出满是焊点的线路暗格,“这红色按钮一按,连船的注册信息都会消掉,卫星找不着我们。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暗礁区的‘疯狗浪’能把万吨巨轮掀翻,你们得听我指挥,别乱动乱跑。”
渔船驶离马尾藻海时,水鬼已换好潜水服,抱着幽蓝匕首蹲在船尾。他突然纵身跃入海中,只留下串银亮的气泡,五分钟后破水而出,手里举着两只半人高的波士顿龙虾 —— 虾壳泛着青紫色光泽,虾螯比拳头还大,钳着几缕发光的磷虾,在月光下像提着小灯笼。“头儿,这两只至少十斤重,壳里的虾黄能炼灵液,虾肉生吃都甜!”
石盾早已在甲板上架起简易灶台,他从背包里掏出个青铜鼎 —— 鼎身刻着古朴的土纹,三足像兽爪,注入土系灵能后,鼎底立刻窜起半尺高的幽蓝火焰,连海风都吹不灭。小雅翻开父亲的航海日记,指尖划过 “海域灵草分布图”,眼睛亮起来:“林先生,我父亲记载过‘潮汐花’,长在船舷附近的海水中,银边蓝瓣,晒干磨粉能去腥,还能调和水属性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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