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站在钱塘江边的观潮台上时,潮水还没到,江风却已经带着一股汹涌的气势扑过来,将他的衣角吹得猎猎作响。远处的江面灰蒙蒙一片,只有几艘渔船在雾中若隐若现,像被江水托着的枯叶。他低头看了眼腕上的表——离大潮来潮还有半个时辰,可观潮台上已经聚了不少人,有扛着相机的游客,有摆摊卖小吃的商贩,还有几个穿着道袍的人,正围着一个罗盘低声议论。
“在看什么?”白素贞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手里拎着个布包,里面装着罗盘和几张符咒,“刚才我问了旁边的渔民,说今天的潮是‘鬼王潮’,比中秋的大潮还要大,说不定会有异常。”
林野接过她递来的水,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我在看那几个道士。他们手里的罗盘指针一直在转,不像是普通游客,倒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白素贞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几个道士正好转过身,其中一个留着山羊胡的老道看到他们,眼睛突然亮了,快步走了过来。“这位可是三皇祖师会的白会长?”老道拱手行礼,声音洪亮,“贫道玄清,是见龙军的执事。之前给你们寄匿名信的,就是贫道。”
林野和白素贞对视一眼,都有些惊讶。林野连忙回礼:“原来是玄清道长,多谢道长送信。只是不知道长说的‘法器’和‘天地人气复苏’,到底是怎么回事?”
玄清道长叹了口气,指着远处的江面:“两位随贫道来,等会儿大潮来了,你们就明白了。”
跟着玄清道长走到观潮台的角落,这里避开了人群,能更清楚地看到江面。玄清道长从怀里取出一个青铜八卦镜,镜面上刻着复杂的纹路,边缘还沾着些许铜绿。“这是见龙军世代相传的‘镇潮镜’,”他指着八卦镜,“本来能定住江潮,感知天地间的灵气变化,可最近几个月,镜面上的纹路越来越暗,连罗盘都开始失灵——这是天地人气枯竭的征兆啊。”
白素贞接过镇潮镜,指尖轻轻拂过镜面,突然皱起眉头:“我能感觉到,镜子里的灵气很微弱,像是被什么东西压制住了。而且这江潮里,除了水的气息,还有一股淡淡的妖气,虽然很淡,却很顽固。”
玄清道长点了点头:“白会长说得对。三个月前,钱塘潮里出现了一只‘潮妖’,每次大潮时都会出来吸食天地人气,导致周围的灵气越来越稀薄。我们见龙军几次想除了它,可那妖物藏在江潮深处,每次都能借着潮水逃走。后来我们发现,它怕的不是普通法器,而是能汇聚‘天地人’三气的宝贝——也就是我信里说的‘辅器’。”
“武器?”林野疑惑地问,“是什么样的辅器?”
“是一套‘三才印’,”玄清道长解释道,“分为‘天印’‘地印’‘人印’,分别对应天上的星辰气、地下的土灵气和人间的生机气。只要集齐三印,再配合白会长的修为和林大夫的北斗七星刀,就能汇聚三气,逼出潮妖,到时候天地人气自然就能复苏。”
白素贞眼睛一亮:“那三才印现在在哪里?我们现在就去找!”
玄清道长摇了摇头:“三才印散落在钱塘江边的三个地方,而且都有禁制守护。不过今天是鬼王潮,潮水会暂时冲开禁制,是取印的最好时机。贫道已经让人去准备了,等会儿大潮来了,我们就兵分三路,分别去取天印、地印和人印。”
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轰鸣声,像是千军万马在奔腾。玄清道长脸色一变:“大潮来了!两位快跟贫道来!”
三人快步跑下观潮台,沿着江边的小路往东边走。江潮越来越近,白色的浪花像一堵墙一样涌过来,拍在岸边的礁石上,溅起几米高的水花。玄清道长指着前面一座小山:“天印就在那座山上的观星亭里,由我的大弟子守护。白会长,麻烦你去取天印,它需要太阴之气才能激活,你的修为最合适。”
白素贞点头:“好!我这就去!”说完,她脚下一点,身形如箭般朝着小山飞去,很快就消失在潮雾里。
玄清道长又指着西边一片芦苇荡:“地印在芦苇荡里的祭坛下,需要阳刚之气才能取出。林大夫,你的日月星三法里有日修的阳气,而且你有北斗七星刀护身,取地印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林野握紧腰间的刀柄:“放心,我一定能取到地印!”
“贫道去取人印,在江边的渔村祠堂里。”玄清道长从怀里取出两张符咒,递给林野,“这是‘避水符’,能帮你挡住潮水。我们一个时辰后在这里汇合,切记,取印时一定要心无杂念,不然会被禁制反噬!”
林野接过符咒,点了点头,转身朝着芦苇荡跑去。潮水已经漫到了脚踝,冰凉的江水带着泥沙,硌得脚有些疼。他按照玄清道长的指引,很快就找到了芦苇荡里的祭坛——那是一个用石头砌成的圆形台子,上面刻着复杂的符文,中间插着一根断了的旗杆。
林野拿出避水符,往身上一贴,符咒瞬间化作一道金光,将他笼罩在里面。他走上祭坛,按照玄清道长说的,运起日修的阳气,将手放在祭坛中间的凹槽里。阳气刚注入凹槽,祭坛上的符文突然亮了起来,发出耀眼的红光。紧接着,祭坛开始震动,中间的地面缓缓裂开,露出一个黑色的盒子——里面放着的,正是地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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