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给你的胆子，”墨临渊的声音低沉如同耳语，却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用那种肮脏的眼神，看他？”
宋助理吓得浑身发抖，瞳孔因为恐惧而剧烈收缩，他想辩解，想求饶，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墨临渊的手指缓缓下滑，如同冰冷的毒蛇，划过他的喉结。
“你的眼睛，”墨临渊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既然管不住，那就别要了。”
宋助理猛地瞪大了眼睛，绝望的泪水瞬间涌出。
墨临渊厌恶地松开手，仿佛碰了什么脏东西。
他接过保镖递来的消毒湿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刚才碰过宋助理的手指，对保镖吩咐道：“处理干净。我不希望再在任何一个相关的行业里，听到他的名字，看到他的脸。”
“是，先生。”
保镖如同拖死狗一样，将已经吓瘫的宋助理拖了出去。
墨临渊站在原地，胸口因为压抑的暴戾而微微起伏。
任何觊觎、窥探他珍宝的存在，都该死！仅仅是看到，就是一种不可饶恕的罪过！
他回到主宅时，凌月正盘腿坐在客厅地毯上，对着平板电脑玩切水果游戏，玩得眉飞色舞，显然已经完全忘记了下午的不愉快。
看到墨临渊，凌月放下平板，眼睛亮晶晶地迎上来：“你忙完啦？我们今天晚上吃焗蜗牛对不对？”
看着他全然信赖、毫无阴霾的笑容，墨临渊心底翻涌的杀意和暴戾，才一点点被抚平。
他伸手，将凌月揽入怀中，紧紧抱住，仿佛要确认他的存在，驱散刚才沾染上的所有污秽气息。
“嗯。”他将脸埋在凌月带着奶香的颈窝，声音闷闷的，“以后，不会有不相干的人来打扰你了。”
他的小雀鸟，只需要活在他为他打造的、绝对纯净安全的世界里。
任何试图染指、甚至只是窥视的目光，他都会亲手剜去。
凌月虽然不明白墨临渊为什么又抱得这么紧，但他能感觉到对方情绪似乎有些不对。
他像往常一样，伸出小手，轻轻拍了拍墨临渊的后背，软软地应道：“好呀。”
他并不知道，就在刚才，因为别人多看了他一眼，一个原本前途光明的年轻助理，已经彻底消失在了这个世界的光明面。
笼子的壁垒，因为一次意外的窥探，被无形地加固了。而执掌钥匙的饲主，那偏执的占有欲，在阳光照不到的阴影里，显露出其狰狞冰冷的一角。
风平浪静的表面下，暗流愈发汹涌。而笼中的金丝雀，对此仍一无所知，只是本能地依偎着唯一的温暖来源，在他以为的“全世界”里，无忧无虑地歌唱。
宋助理事件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涟漪散去后，水面恢复了以往的平静，甚至比以往更加死寂。
别墅内的安保明显更加严密，所有进出人员都经过了更严格的筛查，连平日里负责打扫的佣人，在凌月活动的时间段内，也几乎不会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墨临渊对凌月的看护，进入了一种近乎“真空”的状态。
他的小雀鸟被他牢牢地护在羽翼之下，隔绝了所有可能的风雨，也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音。
凌月依旧过着被精心安排的生活。他画画，看绘本，吃点心，在固定的时间由陈管家陪着去玻璃花房看望他的小白花，然后准时被带回。
他依旧会对墨临渊露出依赖的笑容，会在他回家时迎上去，会在他工作疲惫时笨拙地递上一块自己觉得好吃的点心。
但有些东西，在无人察觉的角落，正悄然改变。
他开始更长时间地待在窗边，望着窗外那片被精心修剪过、却依旧广阔的天空。
他会看着飞鸟掠过，目光随着它们的身影移动，直到它们消失在视野尽头。
他抚摸窗台上那株小白花的动作，也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
“777，”他在脑海里轻声问，“小鸟飞去哪里了呢？”
777立刻抓住机会进行“科普”：“宿主！小鸟是自由的！它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可以飞过高山，越过大海，在森林里筑巢，在田野上觅食！这才应该是生活！”
“自由……”凌月重复着这个词，眼神有些茫然。对他而言，“自由”是一个抽象的概念，远不如“蛋糕很好吃”或者“墨临渊的怀抱很温暖”来得具体。
但他能感觉到，窗外那个世界，似乎有着他所不了解的、广阔的可能性。
他开始在画纸上，不自觉地描绘窗外的景象。
不再是之前那种天马行空的抽象涂鸦，而是试图去捕捉天空的蓝色，云朵的形状，甚至偶尔闯入视野的飞鸟的轮廓。
他的笔触依旧稚嫩，却带上了一种之前没有的、对外部世界的观察和向往。
墨临渊注意到了这些画。
他看着画纸上那笨拙却努力的笔触，描绘着他早已习以为常、甚至觉得嘈杂的外部世界，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
他的小雀鸟，开始对笼子外面的东西产生兴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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