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个红色的顺丰加急包裹被重重顿在办公桌上。
程度推门进来时连气都没喘匀,手里还提着那个印着首都特有祥云图案的盒子。
“厅长,北京来的。”程度把包裹往祁同伟手边推了推,“寄件人那一栏,写的是侯亮平。”
祁同伟手里的钢笔停在半空。
几秒后,他把笔帽扣上,发出一声脆响。
“拆。”
程度从腰间摸出一把折叠刀,利索地划开封条。没有防爆检查,没有多余的废话。
盒盖掀开,一股子淡淡的檀香味飘了出来。里面躺着一张烫金的大红请柬,纸张厚实,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祁同伟两根手指夹起请柬,展开。
侯亮平那一手漂亮的行楷几乎要透纸而出,特别是那个“邀”字,那一捺拖得极长,嚣张跋扈,像是要把这汉东的天都给戳个窟窿。
**【吾儿满月,特备薄酒。侯亮平、钟小艾敬邀。】**
右下角还有一行手写的小字,笔锋比正文还要锋利:
*“老学长,虽然汉东离不开你这根定海神针,但这种大喜事,你总该来看看。咱们毕竟是同窗,更是同一种人——人民的公仆嘛。这杯喜酒,我先替你干了。”*
祁同伟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
办公室里安静得只有挂钟走动的声音。
程度探头瞄了一眼,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这姓侯的……太狂了。这是请柬?这分明是战书。厅长,我拿去碎了?”
“碎了干什么?”
祁同伟突然笑了,笑声短促,从胸腔里震出来。
他把那张请柬平铺在桌面上,用掌心一点点压平上面的折痕,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抚摸一件稀世珍宝。
然后,他指了指正对着办公桌的那面墙,那里原本挂着一幅“宁静致远”的书法。
“把它摘下来。”祁同伟站起身,把那张大红请柬递给程度,“把这个挂上去。裱起来,要最贵的框。”
程度愣在原地,手里的请柬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厅长,这可是公安厅长办公室,挂个红请柬,是不是太……”
“太什么?太喜庆?”祁同伟走到窗前,背对着程度,声音听不出喜怒,“我就要这份喜庆。我要每天一抬头,就能看见这红艳艳的颜色,就能想起我在北京还有这么一位‘好学弟’,时刻惦记着替我喝酒。”
这哪里是喜庆,这是卧薪尝胆。
程度没敢再多嘴,手脚麻利地去换相框。
祁同伟从口袋里摸出那部加密手机,熟练地拨出了一串号码。
嘟——嘟——
电话响了两声就接通了。
免提里,钟小艾的声音带着一种惯有的、居高临下的慵懒,背景里还能听到婴儿咿咿呀呀的声音。
“哪位?”
祁同伟身子微微后仰,靠在窗台上,语气瞬间变得热络又谦卑:“小艾啊,是我,同伟。没打扰你们休息吧?”
电话那头明显顿了一下。
紧接着,钟小艾的轻笑声传来,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嘲弄:“哟,祁大厅长?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可听说了,昨晚你在京州搞出那么大动静,把赵家的桌子都掀了。这会儿不忙着去沙书记面前邀功,还有空给我打电话?”
“邀功那是工作,给老同学道喜那是情分。”祁同伟看着程度把那个红色的相框端端正正地挂在墙上,红得刺眼,“亮平的请柬我收到了。字写得真好,还是当年那个才子气派。可惜啊,汉东这边一摊子烂事,我是分身乏术,这杯满月酒,只能心领了。”
“本来也没给你留座。”钟小艾淡淡地回了一句,“你那个位置,现在烫屁股得很,乱跑容易出事。心意到了就行,没别的事我挂了。”
这种皇城根下的傲慢,若是换作以前,祁同伟早就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但现在,他只觉得可笑。
“也没什么大事。”祁同伟从烟盒里敲出一支烟,没点,“就是看到请柬上孩子的名字……侯浩胜。这名字起得讲究。”
他停顿了一下,每一个字都咬得极重。
“浩浩荡荡的浩,胜天半子的胜。”
电话那头的背景音突然消失了。那个婴儿的咿呀声也没了,像是被人捂住了嘴。
死一般的寂静顺着信号塔蔓延过来。
过了足足五秒,钟小艾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没了慵懒,尖锐得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祁同伟,你想说什么?这是我家老爷子翻字典起的,寓意浩然正气,战无不胜!你少拿你那些阴暗的心思来恶心人!”
“你看,急什么?”
祁同伟把烟叼在嘴里,“啪”地一声打着了火机。火苗窜起,映亮了他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
“我是在夸这名字好。浩胜,好胜。听着就像是……这孩子注定要赢半子的命。”
“祁同伟!”钟小艾几乎是吼了出来。
“行了,不打扰你们雅兴。”祁同伟看着窗外逐渐沉下去的夕阳,“代我向亮平问好。告诉他,不管这孩子以后长得像谁,只要是他侯亮平养大的,那就是他的好儿子。我很期待这孩子将来叫他一声……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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