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经理瞟到一脸温柔的陆哲，又听到他前面说的那句他不该怪他，他眼珠子真的要掉出来了。
老板变脸比翻书还快，实在让人太不习惯了。
他在顾桑榆面前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没了对着员工的冷漠和淡然，也没了对客户的疏远客气，他连说话都不会太大声。
这样的老板是他从来都没有见到过的。
实在太令人匪夷所思。
又看拉着老板胳膊的女孩，撒娇的样子也异常的娇美。
她还替自己说话来着……
陆哲看李经理在看自己，他口气缓和了一些，“快去洗水果吧。”
李经理应了一声，抱着大竹筐子走开了。
等李经理走远了，陆哲将顾桑榆拉到凉亭里坐着。
刚坐下之前那个烹茶的女服务生拿了个小箱子过来，陆哲将箱子接下放在旁边。
从里面拿出棉签和双氧水。
也没说话直接用棉签蘸了双氧水就抹到她那划痕上。
虽然有些刺痛，但顾桑榆也没说出来。
陆哲看她垂眸看伤口，替她吹了吹，“疼吗？”
她又是嘻嘻一笑，“不疼。”
陆哲将废弃棉签装在小塑料袋里，把双氧水收进小箱子里，“你呀，下回小心一些，这还好伤口不深，万一要是从树上摔下来扭着脚了可怎么办？”
“哎呀，我哪儿有那么娇气，”顾桑榆又将陆哲的手一挽，“我很久很久没有爬过树了，想起来小时候漫山遍野的瞎蹿，刚才见到果树没忍住么。”
顾桑榆小时候还是挺彪悍的。
别的女生小时候都喜欢玩过家家的游戏，或者喜欢给芭比娃娃穿衣服什么的，顾桑榆则不然。
她的爱好比较男性化一些。
她小时候喜欢玩剑，虽然是塑料的。
她还喜欢和男孩子一起打玻璃蛋，小学时候流行四驱车，她还玩过一段时间的四驱车。
后来流行玩陀螺，她也跟过风。
那些绘画、书法、音乐、跳舞也是后来念初中和高中的时候培养起来的兴趣。
想起小时候在老家农村里和小伙伴到处瞎跑，顾桑榆的嘴角就止不住的笑。
那时候还去果园没少偷人家的果子，也没少给家里人惹麻烦。
每次有大人揪着顾桑榆来找她妈妈，她妈妈都会责备的看她几眼，然后十分冷静的——需要赔钱就赔钱，需要道歉就道歉。
在教育方面上，顾桑的母亲很少打她。
基本都是讲道理。
虽然那时候她听完之后还是会去接着干一些十分不靠谱的事情。
她见陆哲没说话，便跟他分享一些她小时候的事情，“大约是二三年级的时候，我和别人比赛，比谁腿长能跨过一条臭水沟。”
“还有人比这个？”
顾桑榆点头，“那时候屁大点的孩子，禁不住别人激，那男孩五六年级他一步就跨了过去，我不想示弱也眼睛一闭使了吃奶的力气就迈了腿。”
陆哲问，“那臭水沟多宽？”
顾桑榆回忆道，比划了一下，“大约一米的样子。”
“你那时候小学二年级？”
“嗯。”
陆哲想象了一下她二年级的样子，应该是个小豆丁？
但看她现在个子也不矮，他十分好奇她究竟跨过那臭水沟没有。
顾桑榆知道他想问什么，她自己先笑出了声，“自然是没有跨过去，我掉进了臭水沟里。”
那臭水沟还挺深，其他小伙伴费力将她拉了上来，然后她就臭气熏天的回了家。
她也没哭，就这么浑身脏污的回到了房子。
她妈妈正在做饭，远远就闻到了臭味，仔细一看是顾桑榆回来了。
发现臭味来自自己的女儿之后，她有些生气，但看到顾桑榆那双大眼睛眼珠子骨碌碌的转着，不哭不闹，怕她生气的样子还有些小委屈。
她的妈妈想笑又不敢笑的直接将她扔到了澡盆里。
还连忙叫了隔壁的照相馆里的张阿姨拿着相机到她家去，专门拍了张照片留做纪念。
顾桑榆长大之后时常看那张照片，觉得这一定是亲妈，自己女儿都脏成那样了，扔进澡盆里没放水竟然还直接去喊人来拍照。
她将这事说给陆哲听，陆哲也忍俊不禁。
原来她小时候这样调皮。
顾桑榆将头靠在他肩膀上，“陆哲，我有很长的时间都没有像猴子一样爬树了，从前我爬树，我妈妈都会站在树底下叫我猴子，让我赶紧下来的。”
要是她今天也在该有多好。
她肯定也会一边笑着一边担心着喊她下来的吧？
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还是妈妈眼里的那个小猴子。
可是如今这个叫她小猴子的人已经不在了。
满满的都是伤感和回忆啊。
陆哲拥着她，轻轻拍她的背，“你还记得你对文雅说过的那些话吗？”
顾桑榆嗯了一声，半晌才说，“我妈妈对我的爱将与我同在。”
“我也会陪着你的，”陆哲摸摸她的头发，“今后的岁月里有我与你同行，所以，不要再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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