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在说些什么？”
宫澜敛了情绪，将周身的低沉气息一并收了起来。
她将落在他身上的目光移开，目视前方，抬步离去。
穿过他身侧的时候，司马泽突然伸出手扣住了她的手腕，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刚才的话，你给我解释清楚。”
“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在那一瞬间，宫澜的声音和他梦里的那个声音终于重叠起来。
一模一样。
“我胸上的那道剑伤，是不是你刺的……”
司马泽将之前所有的疑点都联系起来。
那个五年前骗了她，又刺了他一剑的女人，但是他却一点也没印象的女人……
那个经常在梦里听到的声音……
那个让他无法再刻下任何一个女子面容的声音……
司马泽并没有记起五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只是将所有零碎的东西拼在了一起，大致地推测出了五年前的事情。
宫澜强忍住从眼底涌出的泪意，目视前方，语气依旧保持镇定，“你记起来了？”
司马泽大脑开始有些混乱，“我……没有……我只是猜的……”
“阿泽！”
慕容音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宫澜猛地一挥衣袖，将手腕从他的手中挣脱开来。
蓝色绸缎那冰凉的感觉从他的手中如水一般流泻而去，手心一空。
等他回过神来，身边已经空无一人。
慕容音走到他面前，看着宫澜远去的背影，还有失魂落魄的司马泽。
“阿泽，你还好吗？”
慕容音的语气里有些紧张。
她听下人说司马泽入宫找宫澜，便紧追着在他后面入了宫。
她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腕，发现他的手臂一片冰凉。
司马泽依旧有些呆怔，没有说话。
慕容音拉着他往回走，“你们两个说了些什么？”
她害怕他恢复记忆了。
司马泽终于被唤醒了，沉闷道，“我只是问了她一些问题。”
慕容音故作恼怒试探道，“那你刚才为什么要拉着她的手？”
“我……我也不知道……”
慕容音将脸一沉，“以后不许拉别的女人的手！”
司马泽有些魂不守舍地应了一句。
慕容音见他这幅样子，心中的担忧更甚。
她暗下决心，以后一定要守在他身边，绝对不能给他见宫澜的机会！
**
凌浅虞这段时间没有回丹华学院，一直住在皇宫里照顾元儿。
她和元儿聊了很多关于他小时候的事情，渐渐地知道他是从一个什么样的环境中长大的。
司马尧并没有很多时间陪伴在他身边，一天能见上一次就很不错了。
而萧沉鱼，只是每天派宫女来问问他衣食上有没有什么空缺，等到入宫的前一天，才会来找他嘱咐一些事情。
更多的时候，元儿是和宫女太监，还有肃渊太师呆在一起。
那个三年前突然倒戈的宫女，凌浅虞一提及，元儿就会开始表现得不正常和害怕，什么也不肯说，只是抱紧了她不肯松手。
凌浅虞只好作罢。
她只想知道，元儿究竟是不是她的孩子。
而这个秘密，恐怕只有萧沉鱼才清楚。
凌浅虞现在只是凭着直觉，但是没有丝毫的证据可以证明。
如果元儿真的是她的孩子，那她一定不会放过萧沉鱼那个女人，也不会放过萧家！
就凭他们对元儿做的那些事情，死一百次都不够！
殿外传来脚步声，凌浅虞抬头，便看见司马尧从外面走了进来。
元儿也看见了司马尧，嘴里亲热地喊了一句父王，但是双手却是更加用力地抱紧了凌浅虞。
凌浅虞有些无奈。
这孩子，真是出奇地敏锐。
司马尧嗤笑一声，“元儿，难道父王的宠爱就不值钱了吗？我很好奇，肃渊太师平日里怎么教你为君之道的？”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元儿摇头，“父王的宠爱固然重要，但是元儿天天都可以有，但是娘亲的宠爱不是天天都有的，所有元儿要珍惜。”
看着这小家伙难得肯一本正经地说上这么多话，凌浅虞被逗笑了。
但是她同时心里有些酸涩。
司马尧听了元儿的话，冷了语气，“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被这些东西羁绊呢？”
元儿却是不惧，抱紧了凌浅虞，争辩道，“我不是男子汉大丈夫！父王你其实就是想和我抢娘亲！”
司马尧轻轻一笑。
不愧是他儿子，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意图。
只是元儿在这里的话……
他抬眸看了一眼凌浅虞，凌浅虞感受到他灼热的视线，连忙避开，假装什么也没看见。
司马尧嘴角微勾，朝殿外唤了一声，“沐阳！”
“来了！”
沐阳十分轻快地跑了进来，怀里抱着一团毛茸茸的小东西。
雪白的皮毛，黑黝黝的眼珠看着十分机灵，那一小团毛茸茸的尾部轻轻摇摆，那张毛茸茸的脸微笑得就像一个天使，十分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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