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元贼精贼精的。
她知道自己做不到像白氏这样的女人，但是不阻止她让女儿们学到更符合社会主流的能力。
能跟白氏相处一天，学习学习，给孩子们带来的受益是一辈子的。
搁现代，经常有高价格的礼仪课程，多的是人去参加。
白氏家里只两个儿子，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见到的姑娘都是她那一挂的。朴实粗糙如李子元家的几个女孩儿还是第一次见。
等李子元巡一遍病房出来，她的会客室里面多了好几个人。水灵和春枝都来了，喜来婆和黑婆婆也在一旁听的津津有味。
李子元略听了几句，发自内心的觉得自己曾经接触的只是沧海一粟而已。真正讲究的大家闺秀从头发丝武装到脚底，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
最让李子元佩服的是，白氏还简单的指出一些如何与未来公婆相处的技巧。
半天下来，几个姑娘都收获颇丰。白氏不停的喝水，李子元这才上前赶人。
“让你们来见见沈夫人学习学习的。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赶紧的，给你们老师端点水弄点饭菜。”
姑娘们齐声应了。
你去打水洗手，她去厨房择菜。
等孩子们出去了，白氏深处手指点了点李子元。
“难怪我们老爷说李大夫最是聪慧过人呢。”
“快别。可大醋味了。中午就在院子里吃，尝尝几个姑娘们的手艺。一日为师，终身为师呢。”
喜来婆还在傻呵呵的赔着笑呢，黑婆子扯了她的衣服耳语了几句。她赶紧的出去了。
白氏起身朝黑婆子行了个半礼：“早就听说您回了安城，昨儿没得见，今儿没得闲，您别见怪。”
黑婆子避了过去道：“沈夫人多礼了。”
见李子元诧异的看着二人，白氏微笑着解释道：“我同黑婆婆在京城见过。”
只说见过，并没有说为什么朝她行礼。李子元并不在意，拉着二人坐下讨论病房的病人。
黑婆婆就说三号病房的产妇已经住了十天了，混吃混喝还不走。
“我看那家人不是那等穷的吃不起饭的，怎么过了十来日了，还不走。我去看了，大人孩子养的都好。”
“您别着急，第七日的时候我就跟那家说了。咱们医馆虽做善事但不是善堂，不能一直住着。那家男人说，他愿意出钱，让媳妇孩子多住上几日。等有人要用病房的时候，他们再走。”
“这是为何？”，白氏忍不住问道。
“一来那家子没个婆婆，没得人照料坐月子。二来，天气冷，咱们医馆烧着地龙暖和。我说了第二日，那家男人便送了银钱过来，按城里客栈的价格给钱，已经入了公账了。”
白氏点点头：“虽说医馆目前靠夫人太太们捐钱能经营下去，但是总不是长久之计。若是能自负盈亏，亦是一条不错的路子。”
“沈夫人说的是。有一就有二，咱们本来就是为了安城女性的健康造的医馆。细节上，就不讲究那么多了。”
中午的时候，几个姑娘们一人露了一手，做了几道菜上来。
白氏就着菜跟姑娘们上课，“一般家庭里待客，荤素要搭配。就算肉食多显得看重，仍旧要做几样素菜，换着口味不说，也要防着有人吃素。整鱼上桌的时候，要把鱼头对着最尊贵的客人。所以当家理中馈的时候，有哪些客人都要一一了解清楚。像我们家老太爷客人从南到北来的都有，各个地方的风俗习惯不一样，如果不知道的，一定要去问。我才嫁过去的时候，有一日安排菜单招呼客人，上了一道豆腐菜。那客人是打南边过来的，他们那的习俗，豆腐是不能正经招待客人的。虽说客随主便，但是做主人的如此做了就是失礼。好了，先吃吧，是我话太多了。”
喜来婆着急忙慌的道：“还请夫人多多教导她们呢。”
时下高门嫁女，低门娶妇。女孩儿们亲事都未定，能学一点学一点。
若是能得白氏教导一些时日，出门相亲的时候提一提白家，很是能唬人呢。
白氏是个宽厚的，并没有觉得如何不耐烦。
“我们家老爷估计要在安城再呆个一年半载。咱们一起处的时日还长着呢，先吃饭。”
天还没黑，虞夫人来了。只带了一个婆子，手上拎了不少东西。
李子元接过去就上厨房忙活，叫白氏留下来喝酒。
白氏正欲推辞，虞夫人撇了撇嘴：“就你，把男人看的跟眼珠子似的。放心，我们家二爷正和沈大人在一块呢。咱们几个女人消遣消遣。”
不等白氏回应，虞夫人自在的喊春枝跑腿。
“哎哟，我刚忘记买老字号的零嘴了。春枝姑娘？”
“天冷，您快进屋，我马上叫人送过来。还是老三样吧？沈夫人用些什么呢？”
“她不爱吃甜的，你看着要两样。若是有人来找我们，就说我们喝酒呢。”
说完拉着白氏进了屋子。
白氏迟疑的问道：“虞夫人怎么知道我不爱吃甜的……”
“你不记得了？我新婚那会儿过的挺不自在，我们家爷把我带你那里去，让你教我来着。满京城可不就夸你贤良淑德嘛。”
许是觉出自己话里有点酸，虞夫人面带谄媚的道：“反正，我还是挺感谢你的。你还别说，你教我的那几样，我用在我婆婆和嫂子身上，特别准。”
虞二爷是家里小儿子，作为小儿媳妇的虞夫人虽说不用掌中馈，然要面对婆婆和长嫂，压力也是足够大的。刚成亲那会，都快坚持不下去了。有时候被训斥都不知道哪里做错了。虞二爷心疼媳妇，把她送到白氏那加强培训了一下。
白氏第一次听她说起往事，似乎有些不大相信。
虞夫人歪在躺椅上啜了口茶，索性把话说开了。
“你肯定不知道，满京城的女人都嫉妒你。长的好看吧，公婆疼爱吧，外人夸赞吧，你都占全了。偏偏沈梅安……额……你们家沈大人还只钟情你一人。”
“钟情？”
“对啊。你以为是沈老夫人托人提亲的么，其实是，沈梅安那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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