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了好片刻，才说道：“我母亲死了，这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南宫昱看着没有回应像是默认的老皇帝，又说道：“你为了不得罪皇后及其娘家，不惜杀死了自己的糟糠之妻，甚至，你一度也想将我除之而后快……”
他自嘲的笑着，刺耳的笑声充斥着寝宫。
“怎么不说话了？”他盯着气虚乏力的老皇帝，盯得双眼泛红。
“你要我说什么？”老皇帝艰难的撑起身子，淡淡出声道。
南宫昱见不得老皇帝这故作轻松的模样，他一时间怒火中烧，伸手拔出了摆放在一旁——老皇帝年轻时奋战沙场，也跟随了他一辈子的剑。
他将剑指向老皇帝，不知是气的还是激动的，竟双肩都在颤动：“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的母亲！”
剑的寒芒有些刺眼，他不敢直视。
“你出息了。”老皇帝答非所问：“我第一次见你时，你还是个胆怯得躲在别人身后不敢出来的孩童......”
南宫昱眼神充满了复杂的恨意，他垂眸看着老皇帝，“是么？时间久得我自己都记不清了。”
“来吧。”老皇帝淡淡说道。
南宫昱顿了一下，“什么？”
老皇帝回：“做你今夜想做的事，结束这一切。”
“你以为我不敢弑父吗！”南宫昱抖了抖剑，看着老皇帝视死如归的模样，他又说道：“你根本就不是我父亲。”
“我听到了。”老皇帝说道。
“什么？”南宫昱下意识问道，他对自言自语的老皇帝感到有些莫名。
“沙场上千军万马的嘶吼声......”老皇帝脑海里突然开始回忆起自己年轻时的一幕幕，那时他是天下最骁勇的将军。
“如烟在找我......”老皇帝喃喃道。
如烟......
南宫昱瞳孔一震，那是他母亲的名字。
“你不配喊她的名字，她也不可能再去找你这样抛妻弃子的男人！”南宫昱情绪激动的怒道。
他怒声斥责着老皇帝，全身上下包括他的每一根发丝，都充满了戾气。
片刻后，老皇帝都没有反应。
南宫昱微微蹲下身去，手伸到老皇帝的鼻前。
他走得很安详......
许是自己生前最后一个想起的是如烟，他的脸上还带着淡淡释怀的笑。
南宫昱从没想过身为南国万人之上的皇帝，最后竟会这样死在榻上，他一时间心情复杂的不知反应。
门外传来敲门声，“殿下，时间差不多了。”
南宫昱没吭声，门外那人放心不下，又轻声唤道：“殿下，请把握住机会。”
“父皇驾崩，去通知各宫嫔妃和朝中大臣。”
门外那人听到消息后心中一喜：“是！”
南宫昱看向还被自己紧握在手中的剑，他有些慌忙的将剑放回了原来的地方。
也是这时，他才注意到了书桌的一角有一道已经拟好但还未盖章的诏书。
昱亲王皇五子玄华，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着继朕登基，即皇帝位......承宗十九年十月二日。
老皇帝的字迹已不像年轻时苍劲有力，但这带给南宫昱的震撼还是极为强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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