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宸若有所思：“原来是这样……”
难怪他飞升到上界之后，发现有一部分神灵拥有大批信徒，有的神灵似乎什么也没有。
当时他就觉得奇怪，没有信徒，他们如何成神？
就连他师傅，当初降世的时候，也没有发展任何的信徒——原来，她不需要发展信徒，只要她所铭记的星球还没有别的神灵，那么“祂即信仰，信仰即祂”。
想到自己所发神的“魔教”，易宸再一次沉默。
——他好像，有点太蠢了！
“你会在这个世界呆多久？”杨香薇喝了一口茶，问道。
“师傅怎么这样问？”易宸试探的问了一句。
“我希望你能早点走。”杨香薇没有隐瞒，望着他的眼睛，说得十分真诚。
易宸了一下。
杨香薇没有解释，只是定定地望着他的眼睛，不说话。
易宸沉默了许久。
杨香薇也没有催，静静地望着、等着。
“好。”这个字，他说得有些艰难。
明明是来找她的，明明有很多话想要对她说，明明……
有那么多明明，可是她只说了一句“我希望你能早点走”，他便再也说不出来了。
——师傅，在赶他走？
满脑子，只有这句话。
杨香薇心里叹息，本来想说什么，却又怕说得太多，自己心软，又咽了回来。
情之一字，最是伤人。
“师傅，我在离开前，能问你几个问题吗？”易宸说道。
杨香薇说：“好。”
“你以前受过情伤吗？”
杨香薇愣住：“应该没有吧……”
她也不太确定，因为从她的记忆来说，好像只有她“甩”别人。
至于别人甩她……
她好像转身也得挺容易的，没有那么要死要活，离了对方就活不下去的感觉。
“既然没有受过情伤，那你为什么这样排斥‘爱’上别人？”易宸说道。
“有吗？”
“你觉得没有吗？”
杨香薇摇头：“没有。”
语气，到是挺坚定的。
“既然你不排斥爱上一个人，那么为什么不愿意在上界，寻找一个跟你实力相当的伴侣呢？”
这回，轮到杨香薇沉默了。
“你对武尧神君说的那个理由，不能说是理由。真正的感情，不应该是从一开始就做好了‘抛弃’别人的准备……”易宸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他觉得，爱一个人就是“成全”、“坚持”、“付出”。
真正爱一个人，他永远会站在对方的角度考虑，不会想着去伤害别人。
可是显然，杨香薇不愿意在上界寻找伴侣——怕到时候不好“甩”。
说得那么直白、干脆，要么是受过情伤，要么是没有爱人的能力。
但他师傅，没有爱人的能力吗？
易宸并不觉得。
她若没有，她在下界谈的那些“风花雪月”，又是从何处来的？
“大概……是害怕受伤吧。”许久以后，杨香薇说道。
宁愿自己成为“伤害者”，也不愿意成为“被伤害者”。
既然是在感情的世界里，她也希望自己站主导地位。
“那为什么师傅还要我打过你？我一直打不过你，你不就一直可以站主导地位了吗？”
杨香薇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所以，师傅那句话，只是应付我的，对吗？”说出这句话时，易宸放在腿上的手，忍不住握了起来。
他的内心，无法平静。
他一直以为自己足够强大了，能够面临任何风雨，但唯独在这件事情上面——裹足不前。
“也不算是敷衍吧……”杨香薇努力组织着语言，说道，“只是相较于爱情，我觉得师徒之情更长久。”
“这跟是什么没关系，而是你投入了多少……”易宸说道，“即使是师徒之情，如果师傅投入了太多的感情在里面，有一天我背叛了你，你照样会受伤。除非，你从来没拿我当过亲传弟子。”
杨香薇：“……”
——一开始是没有，但都追到这里来了，她敢不拿他当亲传弟子吗？
她觉得，当年对他二师弟，她都没有像对他这么用心过。
“还有一个问题，师傅，你这次下凡历劫，到底是为了什么？”很快，易宸又抛出了第二个问题。
他可不觉得，武尧神君说的那些“理由”是理由。
这不是胡扯嘛，要解决子孙后代的“孽债”问题，哪有像现在这样解决的？
武尧神君心里的那些小九九，他师傅只要不傻，绝对会有所察觉。
与其说他师傅是来解决“孽债”的，他反到更觉得——他师傅是来避债的。
上界的那些情债，可比下界这些“孽债”复杂、难缠多了。
“呃，”杨香薇表情有点尴尬，“你不是到上界去过了嘛……”
她觉得，以易宸的聪明程度，不可能看不出来。
“师傅，你可不是逃避问题的人。你真的觉得，你一直不回去，就能够解决那帮神君了？”易宸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太认同，“问题一直拖着，它就一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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