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早饭，煮猪食，打猪草，洗衣服，扫猪圈……秦家两姐妹起床后就帮着老娘做家务。
恰好这段时间秦老娘人不太舒坦，春梅人勤快，到底才嫁进来，不好一下子把家务活全推给她一个人。
两姐妹相差十岁，秦二姐算是被大姐带着一把手一把手教着学会的。做起事来颇有默契，分工明确，也不会想着偷懒躲掉脏活累活。
“娘，您吃好了放那里等会我来收拾，我先去打扫下牛棚。”秦大姐放下潲水桶，又抱着扫帚准备去后院。
“回来了就好好休息，歇会。”秦老娘看到大女儿一刻不停的到处忙碌，疼惜闺女辛苦。
“娘，你要大姐休息，怎么不让我休息呢？”秦二姐晒好衣服不服气了。
“你还要我说啊，自个儿就跟猴一样跑了。”秦老娘笑呵呵的掀二闺女的老底。
春梅和秦三哥一起去河里捞渔网回来，见到的就是母女三人在院子里打嘴仗，两人唯一能做的就是微笑以对。
彼此生活在一起，却融入不了对方的世界，这就是聋哑人和常人的区别吧。
“好啦，猴儿去给你看看鸡窝里的蛋孵的怎么样了。”秦二姐也往后院去了。
秦大姐拿着铲子正在处理牛粪，味道么？肯定是不好闻的，混合着尿液吸引了一大堆蚊子苍蝇在狂欢。
秦二姐把鸡窝里的母鸡抱出来让它中场休息，吃点碎米糠喝点水补充体力。趁此机会她则拿着鸡蛋一个个对着天空看里面的小鸡有没有化形，坏了的则要及时挑出来。
大姐闷头正扫的认真，秦二姐鬼鬼祟祟的凑到栅栏边上，“大姐，你看出来了没？”
“你干嘛，被你吓一跳！”秦大姐正专心呢，突然一个声音冒出来，吓得她心“砰砰”跳，“装神弄鬼干什么？”
“不是昨天在河边上那人说的话啊？我今天观察了一天。”秦二姐比了个“三”。
秦大姐心领神会，“行了，你就当没听到。别惹事，听到没？”她不欲再多做讨论。
“不是，大姐。村里人都这么说了，这无风不起浪，肯定还有别的人说啊。”秦二姐却不认同，她觉得有必要把这事弄清楚。
“那你想怎么样？去找谁问？”秦大姐一边干活一边摇头。
“我觉得要么去问问大嫂，要么去问下老四媳妇，她俩跟那个人都走的近，可能知道点什么。”秦二姐低头思索一番，提出方法。
“二妞，那你想过没有？她们知道了又怎么样，既然瞒着肯定就是有她们的道理。没必要再翻出来了。”秦大姐毕竟年长些，劝妹妹不要多生事端。
“那不行，没有的事咱们就理直气壮啊。没得让别人在外面说嘴，老秦家的面子都被丢光了。”秦二姐不满的抗议，受老爷子影响，她觉得有必要维护秦家的脸面。
秦大姐一听急了，连忙劝她，“二妞，你千万别去，就让这事过了吧。”
“大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秦二姐狐疑的打量大姐，“你快告诉我。”
“那你先答应我，别去外头问了。”秦大姐得了妹妹的保证才又说，“我估摸着那事只怕是真的，昨天晚上洗澡的时候我看到了。”
“看到了啥？”秦二姐急切的问。
“她去后面倒水，弯腰我看到背上有个牙印，还没长好。”秦大姐低低的说。
“这么说，王春梅真被糟蹋了！”秦二姐的声音不可控制的拔高了音量。
“嘘，你小点声。等下被人听到了。”秦大姐拉住妹妹提醒她。
“嘭……”一个重物坠地的声音。
两姐妹回头看去，不好！赫然是秦老娘倒在地上，旁边一个小木盆掉在地上，里面的豆子骨碌碌的在地上滚着。
“娘……”，秦二姐顾不得手里握着的鸡蛋，随手一抛冲过去。
“娘，你怎么了？娘，快醒醒？”秦二姐大声喊着。
“二妹，快，快按人中，按人中……”，秦大姐也慌慌张张的跑过来，手上因为刚刚扫牛栏并不干净。
“娘，娘……快来人啦。”秦大姐喊着人，却没半个人来，今天几个兄弟都去娘家了，只余下聋哑的老三夫妇。
“姐，怎么办，娘的人中在缩了，她是不是……呜呜……”，秦二姐拼命按住老娘人中，可是徒劳无功。
秦大姐手颤动着往秦老娘鼻端探过去，还有微弱的呼吸，“你在这里陪着娘，多叫下她，我去喊人。”
“姐。你快点，我害怕……呜呜……娘，娘你快醒醒……娘……”，秦二姐大拇指死命按着人中。
秦大姐飞奔跑出来撞到了王春梅，却顾不得许多了，一边跑，一边想着找谁？
老四媳妇？不，她今天不在。
找村长？也没用啊，他又不是大夫。
大夫？大夫？对了，周主任家的刘奶奶。
秦大姐想起了小时候还给秦老娘接生的刘奶奶，她应该可以的。
于是她奋力跑着，因为心中害怕还摔倒了几次，到周主任院子外，就大叫：“刘奶奶……刘奶奶救救我娘。”
今天中秋节，村里格外冷清，媳妇子都携家带口的去老丈人家过节了。
“刘奶奶……刘奶奶……在家吗？周主任……”，秦大姐用力砸着院门，好久都没人来开门。
一分一秒竟是那么漫长，秦大姐手都锤红了，结实的大门仍然无人来开。
“你找刘奶奶啊，我看见她去后山摘板栗了。”一个提着篮子橘子的大娘路过给秦大姐指路，“你家是要生娃还是怎的啊？哎，这不是大妞吗？”
“婶子，是我娘，她突然晕了，怎么也叫不醒……”，秦大姐爬起来顺着后山跑去。
那大婶一拍大腿，“坏了，我去看看。”遇到这种难事能帮一把是一把。
秦大姐顺着山路一边跑一边高声喊道：“刘奶奶，刘奶奶……”，空旷的山林里回荡着秦大姐带着哭腔的哭喊。
“刘奶奶……”。
“哎……谁啊？”
“刘奶奶，你在哪里啊？我娘晕倒了，求求您老人家帮忙去看看。”秦大姐大声的说着，剧烈的奔跑让她上气不接下气，说完这句话扶着一颗大树喘着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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