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顾教授的举动相反，石凯则是很不客气地就接过了小小递来的信封，还打开往里面看了一眼，掂了掂分量，语气中却带着嫌弃的意味：“就这？这撑死也就两万！”
“2万整。”小小一面撕开汉堡的包装，一面说着：“没想到，你一个当医生，对钱还挺敏感的。怎么，听你的口气还嫌少了不成？”
“没办法，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你不是都已经调查过了嘛。”石凯毫不客气的把信封揣入运动衫里怀的兜里：“至于少不少的，你自己心里不是应该比我更清楚，你给顾教授的那个爱马仕的小卡包就不便宜，我刚刚一打眼，看了一眼厚度，里面的充值卡怎么的面值也应该有伍仟了吧？”
小小咬着汉堡点点头，没说话。
“说实在的，你其实，最早给顾教授准备的，根本就不是这个信封，是那个卡包才对。你们这种人，浸淫多年，这点花花绕绕的事儿，怎么会不明白不清楚。你是知道他不会收钱的，所以一早就开始精心的准备了其他礼物，而至于这一袋子的钱，就是给我这个俗人准备的谢礼。我要是不收的话，岂不是驳了你王贰晓的美意。”
小小嗤笑：“随你怎么想吧。”
此时石凯的电话适时地响了，小小余光撇过，来电显示上没有备注任何名称，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但是他却没有半点的迟疑很快接通：“喂。”
石凯沉默，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小，小小只能听到一些嘈杂的背景音。
“准备出医院门儿了。”
依旧一阵沉默的交谈。
“好，我一会儿出去找一下，挂了。”
“看来你今儿是真有事儿，那你走吧，我也不留你了，这几天辛苦你了。”小小说着，朝石凯摆摆手。
“你要是折我手里了，你觉得我还有机会解开和姚伟的误会吗？”石凯讽刺，仿佛看清了她心中的小算盘。
“石凯……”小小叫住他，补充着：“脸面是自己给自己的，不需要别人施舍。反正你最近闲来无事，好好想想谁才是真正爱你的，并值得你爱的人……好了，你走吧，期盼下一次见面。”
石凯看了一眼一直被他低估的小小，摔上车门，朝医院门口快速地走去。小小目送着石凯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随即拿起手机，一边处理被自己落下的信息，一边吃着石凯买回来的麦当劳。等处理完这周手头上的事儿，代驾就找到了她。
此后小小的车一路向北，往自己家的方向开去。此时她的电话突然想起，来电显示为姚伟，小小马上接通：“喂，找我？”
“给了吗？”电话那头的问话很是干脆。
“给了，收下了，没问什么多余的，估摸着以为就是我送的吧。”小小半眯着眼睛，坐在车后座上，斜靠着车门，闭幕眼神：“你这么默默无闻、做好事的付出，是要当菩萨吗？”
“过奖了，不说了我今儿夜班儿，回头闲下来请你吃饭。”姚伟的声音听起来没了往日的活力，带着浓浓的疲倦感。
“你妈那头儿有什么消息吗？松口了吗？”小小问着自己关注的话题。
“没什么进展，我问了何蔓，说是这些天连这个事儿提都没提，我也是烦心的很，是死是活，给个准信儿呀。”
“成，咱们保持联系。不聊了，我也刚从医院出来，累得很，你要是实在是关心他，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刻意欺骗与隐瞒，你都去看看他吧，别把自己憋出病来了。”小小挑拣着合适的话又安慰了几句。
“恩，那先这样。”
两人挂了电话，小小在脑中不断的回想这周发生的事儿，除了自己的，其余的事情都毫无进展。以她的想法，此时已是周五，本该是云雾开始消散的时候，但却事事出乎她的所料，时间仿佛被谁放慢了下来。此时雾里看花，却更加急躁不来，此时若是沉不住气，满盘皆输的会不会就是她。小小估摸着，竟在车上睡了过去......
劫后余生的恢复期，小小感觉自己好好地梦了一场，这中间断断续续的被吵醒，但很快又会睡去，梦中的她想起了很多深藏在尘埃之下的往事，它们并不如烟尘，也不似沉重的不可回首，只是思绪翻涌而起，自己却独自被困于往昔，心中不免升腾起几分的孤单寂寥。
疲惫与困倦缠绕在连绵不断的思绪里，整整折磨了她三天三夜。旁人看来，只当是她发了旧疾，身体不适，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是生了心病后的自我调试，生生的拔下了一层皮，赤条条的等着血痂退去，等自己适应了疼痛，自会振作无所畏惧。毕竟旧伤太多，再添一处，对她而言，也不算什么。
此时理清了头绪、慢慢清醒，小小独自一人坐在餐厅，喝着周二早晨的咖啡，心中却荒唐的生出几分陌生的雀跃，似有暗角之中闪烁着点点微光，新的生命正在悄无声息的破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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