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来一个医生，看看二人。
后赶过来的徐曼丽，说挽不挽的拽着郑逸南的胳膊，有些站不稳的样子，让他瞧不出来，这二人是什么关系。
“你们谁是患者家属？”
“我是！”郑逸南答道。
“这患者叫什么？”
“方雁南。”
“年龄？”
“二十五。”
“有没有药物过敏史？”
“没有。”
“有。”
郑逸南和徐曼丽同时回答。
不同的是，郑逸南说的是“没有”，那声“有”是徐曼丽答的。
医生更加迷惑了，搞不清楚这三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几乎对所有感冒药都过敏。”
徐曼丽说完，郑逸南微蹙起眉峰。
他自然听得出来，徐曼丽说的是假话，只不过这个假话应该是很早以前，方雁南说来骗她的。
至于他们家小娘子为什么要撒这样的谎，郑逸南也是懂得的，一时有些心酸。
医生一边做记录，一边对郑逸南说：“打电话的人说，她好像是从楼梯上摔下去了，轻度软组织损伤，目前没有发现什么大碍。一会脑部CT出来，要是没问题的话，就可以走了。你先去把费用缴一下。”
“医生，那她怎么一直昏迷，其他检查都做了没有？”
得知方雁南并无大碍，徐曼丽舒了一口气，带着几分嗔怪的，在方雁南胳膊上掐了一把。
这女人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老男人一不在眼前守着，她就生活不能自理了吗？下个楼都能把自己摔到医院里来。
“没有吧？刚才还醒的呢。”医生走过来，翻开方雁南的眼皮，拿手电筒照照，又在方雁南的脸上拍了拍。
“摔着头部了，可能会发生短暂性昏迷，你们要是不放心的话，住院观察几天吧。”
郑逸南二话不说，很快办好了住院手续，把方雁南从急诊转移到了安静的单人病房里。
没过多会，主治医生进来了，拿着CT报告，递给郑逸南。
“人还是没醒吗？”
“没有。”坐在一旁的徐曼丽抢答。
“CT没有看到颅内出血，不过不排除脑震荡。但轻微脑震荡，一般昏迷半个小时左右就醒了。你们家属不要离开，有什么情况，就按床头的铃，或者来医生办公室找我。”
医生走后，病房里鸦雀无声。
过了很久，徐曼丽说道：“老郑，你回吧，你昨晚都没睡好，回去休息会，我在这守着就行了。”
郑逸南没有回答，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心疼地抚着方雁南手背上的擦伤。
“老郑，昨天商量的那事，还是算了吧，我觉得不合适，你和雁南这马上都要结婚了。”
“这事以后再说吧。”郑逸南答得很敷衍。
他一目不错地望着躺在床上的方雁南，无暇顾及其他。
徐曼丽叹了口气，起身走到床边，又在方雁南胳膊上掐了一下。
像是要把方雁南给掐醒来，又像是在确认她到底醒了没醒。
然而床上躺着的人并无反应。
“老郑，昨晚那事，你千万别告诉雁南。”
天路、水路、高速路，无论有形或无形的，如果这世间有什么是郑逸南绝对画不出来的，那一定是女人的脑回路。
感到难以理解的情绪，全都堆蹙在他的眉峰里：“这事你没必要瞒着她。”
徐曼丽委屈道：“我不想让她听了难过。”
“等以后再知道，她会因为你瞒着她，而加倍难过。”
“你不说，我不说，她上哪知道去？这方面你没我了解雁南。她就我一个朋友，为了我什么都能豁得出去。”
“她要是问我，昨晚去哪了，我怎么说？”郑逸南的眉峰越蹙越紧。
“你就说，我喝醉了，你去酒吧接我了。”
郑逸南很无奈地长长叹息一声：“我从来没有骗过她。”
“老郑！”徐曼丽加重了语气，“算我求你了！我可以在你面前哭，但是，我只想让雁南看到我对什么都满不在乎，过得很开心的样子。”
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之后，两个人都再没说话。
*
方雁南早饭都没吃，就被送到医院，输了一大瓶吊液。
郑逸南知她体寒怕冷，一只手又一直伸进被子里，帮她捂着小腹。
又过了许久，方雁南终于在小腹的坠痛感中，憋醒过来，慢慢地睁开眼睛，胳膊撑着床想坐起身来。
“雁南！”徐曼丽喊了一声，过来扶她。
徐曼丽站到床边一低头，脖颈处的吻痕，便醒目地落入方雁南的视线里。
“曼曼，我想去卫生间。”方雁南瞥开视线，低头穿鞋。
郑逸南在床的另一侧，见有徐曼丽照顾着方雁南，便没绕过来。
方雁南走得慢，一手捂着头，一手扶着墙。
等她从卫生间出来，再躺到床上，才注意到徐曼丽往椅子上坐的时候，腿一瘸一拐的。
“曼曼，你的脚怎么了？”
徐曼丽自嘲地笑了一下：“咱们俩可真是难姐难妹，我昨天崴了脚，你今天碰了头。”
“崴得严重吗？”方雁南关切问道。
徐曼丽的目光闪烁了一下，不自然地朝郑逸南那边瞥了一眼：“小意思。”
“南南，你想吃点什么？我去买饭。”
郑逸南边问，边站起身给方雁南盖被子。
方雁南看了郑逸南一眼，目光三分迷惑三分陌生，还有四分不满他有些过于亲密的举动，转头问徐曼丽：“你的新男朋友？”
徐曼丽只当她在开玩笑，把崴伤的脚翘起来，转圈活动着脚踝，全然不在意地翻了方雁南一眼：“瞧你那傻不楞登的样儿。”
方雁南用手捂着头上的纱布，似乎头很痛的样子。
郑逸南也并未把方雁南刚才的反应放在心上，以为她以在假意吃醋，嗔他一大早就丢下她跑去出。
“南南，不舒服吗？”郑逸南伸出手抚在方雁南的头上。
方雁南受了惊吓一般，将他的手推开，陌生而茫然地看着他：“你是谁啊？”眼神里对他的亲昵之举表示十分不满。
郑逸南和徐曼丽同时愣住，然后相互看了一眼。
“我去！不带这么玩的，这也太狗血了吧！”
徐曼丽不置信地看看方雁南，又看看石化在床边的郑逸南，一瘸一拐地往病房外走去：“这小娘们不会真给摔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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