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贤坊，曹宅。
曹仲达这些日子心里很快活！
自己最喜欢的二儿子曹瑞，眼见明年就好参加科举了。
今年冬天偶然搭上了一个考功员外郎的路子，让曹仲达看到了二儿子明年高中的希望！
至于打点用的钱帛，自然是由家中老三曹安出了！
谁叫他现在是曹家三个房头中，最富裕的？
至于让三房拿的钱帛会不会太多？
曹仲达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在他看来，只要二儿子曹瑞能金榜得中，哪怕是掏空了三房，那也是值得的！
曹鸿达正在屋内，守着暖烘烘的火炉，喝着茶。
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给如何给老二继续走门路打点。
他正想着，屋门忽然被人一把推开！
屋外寒冷的风，立刻“嗖嗖”的吹了进来！
让曹仲达身上一个激灵！
他正待喝骂进门的冒失之人，定睛一看，却正是自己的二儿子曹瑞！
曹瑞身材比起曹安要苗条不少。
虽然也有些圆润，但算不得胖。
曹瑞身着一件锦缎棉衫，头戴幞头，腰间一条镶玉革带。
整个人看起来倒也有些样子。
不过，此刻曹瑞的脸上却布满了气恼和愤怒！
“二郎，怎么了？看你气色不大好啊？是不是病了？”曹仲达一看儿子的脸色不好，顾不得再责备，而是关切问道。
“阿耶，某……某……气死某了！”
曹瑞一脸愤怒，语无伦次！
“到底怎么了？”曹仲达也有些着急问道。
曹瑞平复了一下心情，长出了几口气，终于好了些。
“阿耶，今日上午某去那徐郎中家中，本想着再送一篇文章过去。毕竟徐郎中之前对某的文章诗词还是颇有些赞许的！可是，某将文章递上去，却连同之前的诗稿一同给丢了出来！还说以后不必再去了！某这样的文章诗词，入不得徐郎中的眼！”
曹瑞越说越委屈，眼睛里都隐隐有了雾气！
“这……这不应该啊？之前老夫给徐郎中送去那一匣子钱票的时候，他的脸色可是好的很啊？这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呢？”
曹仲达眉头皱起，也是一脸的不解！
“阿耶，若是今年年底不能走好门路，投好行卷，那明年的科举可就不好说了！这可怎么办啊？”
曹瑞的脸色此刻却是垮了下来。
“二郎莫要着急！此时为父再想想法子！那些为官为宦的，只要钱票给的足，就不信没人会赞许二郎你的文章诗词！”
曹仲达眼睛眯了起来，安慰曹瑞说道。
曹瑞被曹仲达撵去读书了，而他自己则是一个人在屋内继续盘算。
茶他是没心思喝了，这时候的曹仲达满心都是各种猜测。
那位徐郎中按说收了自家的好处，不该如此对待二郎啊？
要知道，徐郎中收了自家好处，却在今日又将二郎的行卷丢出！
这事情显然就是徐郎中故意而为！
压根就没有背人！
这事情要还是传扬开了，被坏了的可不仅仅是自己家二郎的名声啊？
他徐郎中一样会被人诟病！
可是，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徐郎中宁可冒着名声有瑕的风险，也要如此对待二郎呢？
曹仲达百思不得其解！
在他想来，自己家二郎，完全没有得罪任何人啊？
难道是二郎的同窗？
是不是因为嫉妒二郎，才弄出这些手段？
那也不对啊？
二郎现在对同窗还构不成威胁的啊？
那又会是谁呢？
曹仲达一头雾水，满脑子浆糊！
但事情要进出了，作为老江湖曹仲达，必须为自家二儿子再寻出一条新的路子！
想到这里曹仲达便坐不住了，穿好衣衫，顾不得现在外头寒风萧瑟，坐上了马车就离了家门。
直到天近黄昏，净街鼓响起的时候，曹仲达回到了家。
这一下午，他先后拜访了三家以前关系还不错的官宦人家。
可是，平常还算热情的三家人，这次却冷冰冰的！
虽然说没有不让他进门，态度上却是没了以往的亲近。
尤其是听曹仲达说，想让他们再帮忙给曹瑞牵投行卷，那本就有些冷的态度就更加冰冷了！
其中一家还干脆和曹仲达至二级说明了，以后少来往！
这种冰冷的待遇，让本就是卑微着去求人的曹仲达，心里更像是被人狠狠刺了一刀！然后，还使劲的剜了两下！
但曹仲达拖着满身疲惫和内心的伤痕回到家后，迎接他的不是温暖和安慰，而是曹瑞的抱怨！
“阿耶，怎么会是这样啊？那三家你不是说，你平日里没少打点吗？这到了关键时刻咋就都变了脸了呢？是不是阿耶你什么地方得罪了人家啊？”
曹瑞在得知自己老子一下午连着三家都被冷落后，也是气急着恼说道。
曹仲达看着眼前这个自己平日里最宠溺，最抱希望的二儿子，心里也是一阵无语！
这就是自己平日里惯出来的孩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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