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纯子一听聂禄和小兰的对话便猜个八九不离十。
聂家她还没去，没想到罪魁祸首自己送上门来。
聂禄拽住小兰，使劲按到窗户上低声咬牙切齿：“你看看，老太太就这么躺在床上，你满意了？我真是想不到，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要这么对一个年已八旬的老人！”
聂禄要不是怕吵醒聂老太太，这就要把人直接按在老太太床前不可。
虽然这次没事，但是老太太的身体也算是彻底爆发了，恐怕两三年内还是会不行的。
小兰刚才看过一眼老太太，但是因为害怕没有看清，这下子看的清清楚楚。
老人醒着的时候看起来雷厉风行，这一闭上眼睛，整个人消瘦的不像样子，身上插的管子不计其数，整个人看起来尤为可怜。
小兰抬手抹去眼角的泪水，泣不成声道：“我真的没办法……”
她，她从小在李家长大，一直长到十六岁，服从是她骨子里带的，像是她的血，她的肉一般。
“我，我其实没有下药啊。”
但是在最后一刻，小兰还是没有下手。
她在老太太身边呆的八年，比她在李家过得十几年都要开心。
老太太待她如亲人，聂家人也因为她在老太太身边的地位从来没有给她甩过脸色，她……
在倒药的那一刻，她真的像是剜肉放血一样，忍受着前所未有的恐惧和挣扎，第一次违背了李家人的命令。
但是她还是看到老太太被送进了医院。
她在想，是不是自己不小心沾到了一些，老太太碰巧喝了进去，又或者，李家人早就不信任她了，所以派别人动得手。
如果是这样，她更没办法原谅自己。
老太太或许因为她受了更大的罪。
所以，她本来想远走高飞的，临走前还是打算来看一眼老太太。
“你说什么？”
聂禄瞪大眼睛：“你没下药？”
因为惊讶，聂禄的声音有些大，然后屋里本闭着眼的老人忽然慢慢睁开眼睛。
纯子的余光瞥到，立马回头叫医生。
“老太太醒了？”
聂禄一下子松开小兰，猛地跑出去叫医生。
“老太太。”
纯子凑过去将氧气罩拿开，老太太看了一会纯子才反应过来。
是司南家的小姑娘。
聂老太太在照片里看见过。
她瞥了眼一边睡得无知无觉的聂祁，抿着泛白的唇微笑。
如此，她就放心了。
本来她就是借这次生病达成两个目的。
第一个，她不信自己养在身边这么多年的人真的会害自己，她在等，等她来看她。
第二个，便是她放不下她的小孙子，本以为聂祁不愿意娶司南家的小姐，她打算姐这次锻炼一下他，让他以后真的碰上这事后不再慌张。
但是眼下看来，他是和司南家的小姐相处的挺愉快，就算以后她走了，有了司南家的庇佑，聂祁也不会有事。
如此，她就彻底放心了。
纯子看着眼前老人浅色的瞳色和眼里的安宁，便觉得聂祁碰到一个这样的奶奶何尝不是幸运。
如果你的前半生不那么幸运，请你不要放弃，人的幸运一定会攒着，终有一天，它们会全部来到你身边。
我们每个人，都会遇见自己的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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