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从唐之信出示的证据上看，他不得不相信。
但他是典型的在“象牙塔”里长大的知识分子，对外部世界充满了理想式的猜测。对于张克书的欺骗，他理解成了背叛，这种被人背叛的滋味尤其让他感到厌恶。而眼前在这个衣冠楚楚的唐之信，没有引起他一丝的好感。
他是那种比较极端的性格，要不极度信任，要么极度不信任。
现在有了张克书这个“楷模”在前，对于唐之信的态度可想而知......只见他清了清嗓子，说：“你今天来这是？”
唐之信：“在医院，我们已经和苏老聊过了，他愿意继续进行这个项目的研究。今天来，就是想征求您的意见。看我们是不是有合作的可能？”
凌青云拿起他那杯体上满是茶渍的巨大透明塑料杯，押了一口茶，满脸的不屑，他说：“唐总啊，这产学结合是块肥肉啊。但您要是心动了，想从中刮下一块儿，我估计不太可能了。”
说完，用异样的眼神望着唐之信，意思是我早就把你看了个底儿朝天，任你是哪路神仙，也休想逃出我的火眼金睛。
唐之信：“既然打开天窗了，咱们就说亮话。我们不图政府的扶持资金.....但我们希望为商城市产学结合做出一些贡献，证明这个模式是完全行得通的。”
凌青云用敏锐的目光扫了一眼唐之信，问：“你是商城人？”
“对！商城市夏县上阳村的。”
“商城市企业家真着眼于产业的不多啊，难道今天我这是碰见稀罕兽了。”说完，轻蔑地哈哈一笑。
他话中的“兽”字刺激住了唐之信，他突然感觉面前这个“老学究”被张克书骗得进入了茄子地，一提到企业合作，就满脸发紫，气血上头。看来，这家伙是“病入膏肓”了啊。重症还须用猛药，他站起身，“以牙还牙”道：“知识分子我见多了，不过知识分子满嘴喷粪的还真不多见，你可真是为你这“主任”头衔增添了不少香气啊。哈哈！”
“你说什么，”他站起来，唐之信这才完整的看清了他的模样，一米六七，头又小又瘦，戴一副高度近视的眼镜，身着白色夹克，再配上两腿30°的站姿，活像一只发了怒的边牧。
唐之信轻轻一笑：“你看，被人攻击的滋味不好受吧？哈哈!”
“你......？”
“凌主任啊，我说两句啊。之前那个张克书确实骗了咱们不错，但唐总可以带着万分的诚意来的啊。您今天的态度可是不对啊。”李安琪话里带着一丝严肃。
凌青云听李安琪这么一说，就慢慢地坐了下来，态度也缓和了一些，说道：“李局。有了这次教训之后，我们也进行了深刻反省，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我们认为学校和产业还是分开的好，企业的水太深了，而校园是一片净土..........这次，我们差点担上科研失败的责任。这个苏南春也是，合作前也不好好看看对方是什么人。弄得我们现在很被动。”
李安琪：“吃一堑长一智嘛，摸着石头过河，总有湿脚的时候。哪有一帆风顺的?咱们不能因噎废食不是。”
这时，凌青云已经明白的李安琪的立场。他慵懒的往椅子背后靠了靠，伸了一个小懒腰，漫不经心的说：“我也马上都要退了，不想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折腾了。你们要折腾，找那个苏南春折腾去。”
李安琪便不再说话......
唐之信：“也就是说，这个科研项目我们可以和苏老合作。你们学校不想参与了？”
凌青云冷笑了一声，说：“想得美。他第一阶段的科研项目是校方出钱买的设备，如果不是校方，他一个教书匠，能拿出这么多钱搞科研。现在，钱也不能给你们，人也不能给你们。你呀，有钱换个地儿，别再在这儿耗费心神了。”说完，看了看手上老旧的机械表.......委婉的下达了一个逐客令。
李安琪站了起来，拿起手中的文件，对着唐之信使了一个眼色，两人便一块儿出去了。刚出门，李安琪就问：“你感觉怎么样？”
唐之信：“一个失足的少女。”
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那接下来，你怎么办？”李安琪问唐之信。
“我再找苏老征求一个他的意见。”
“实在不行，先做也成。学校这边，我向市领导汇报一下，看能不能获得一些支持。”
唐之信用感激的目光望着李安琪，说道：“谢谢。”
“不用客气，都是为了产学结合。不过你们那边得抓紧时间了。”
“行!”
待李安琪离开后，唐之信就火速赶往医院..........
“谈得怎么样？”苏南春关切的问道。
唐之信摇了摇头，道：“不顺利，那个凌主任怎么对企业投资这么苦大仇深？”
苏南春笑了笑，道：“他呀，人还是个好人。就是被张克书骗惨了，这马上就退休了，胆子也小了。怕万一弄不好，晚节不保喽。所以，现在他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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