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莱德先生，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这把枪...说实话，修复的价值几近于无了。您看这里...”
仔细检查完这杆精美的猎枪后，叶青颇为遗憾地说道，同时伸手指着枪管上的一处凹陷。
“您看这处凹陷，您孙子还小，没有把它砸得太深。但想必您也知道，顶级的定制枪械都有一种玄妙的平衡。钣金可以将它顶回原样，外表处理一下看不出痕迹者不难。”
“但枪管内部的膛线，这里肯定会有非正常的扭曲。或许它不会对用枪安全造成影响，但对精度的破坏无疑是致命的。也就是说，想要修复枪管，就得重新制作一根全新的枪管。”
“我知道，唉。叶先生，你很诚实，你没有拿外表来糊弄我，我很感激这一点。但....”
弗莱德还想说点什么，却别叶青伸手打断。
就像老人说的那样，尽管对方不设上限的开价让自己非常心动。可这把枪，确实已经不是简单的修复了。
想要修复它，除非破坏一些原有的东西，不然的话，还不如重新制作。
“您再看这里，枪托上。我刚刚仔细数了一下，VOFalcon的枪托上，以英寸为单位的防滑方格上，都有细密的24条防滑刻录。您看到了吗？”
叶青用手按住其中一块有瑕疵的位置，指给弗莱德和卢卡两人。听到这，弗莱德连忙掏出自己的老花眼镜凑了上去。
“是的，这里花了一小块。年纪大了，之前都看不到这...这些细密的防滑纹都是奥尔森先生亲自动手完成的。”
弗莱德看到这处极度不明显的损伤后，重重地叹了口气。
“这下麻烦了，据我所知。VOFalcon选用的胡桃木底料都是自然风干四年以上的陈年胡桃，除此之外还要找到纹路漂亮的。这可不容易办到！”
虽然卢卡在西格绍尔的职位是品牌运营总监，可他也同时负责分管SIGSauerExclusive。这么多年下来，尽管他不会改枪，但这些原料的成本，还有获取难易度他还是清楚的。
“是啊，这两处都不算很明显的。金属件上的花纹被损坏的地方就不用我说了，显而易见。所以想要完美的复原它，真的，和重新做一把没有任何区别了。”
叶青耸了耸肩，内心微微有些遗憾。这一趟看样子是白跑了~
“我想，弗莱德先生。您当初找到维戈·奥尔森先生的时候，他应该也是这么跟您说的吧？”
维戈·奥尔森就是VOFalcon步枪的出品方，VO枪械工厂的老板，同样也是瑞典王室的御用制枪师。
他和他的儿子，这对奥尔森父子就是VO的灵魂。这把枪的总成，还有一些关键部位都是由两人亲自完成，其余的枪匠们只能负责一些对性能没多大影响的花纹雕刻。
“是啊，二位要来一根吗？”
听到叶青口中的“死刑宣判”，弗莱德有些颓唐地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接着从自己的衣兜里摸出一个烟盒，散过烟后自己先点上一根。
“可老蒙特斯已经等不了多久了，现在还没有下葬也只是等他的儿女们赶回来罢了。难道还要我飞到联邦去找找希望吗？”
“没用的。联邦那边的改装公司，或者工作室，对猎枪的触及并不多。或者说，他们的理念和这里不同，就像我之前做的那些一样。大多是量产枪进行改装，因为这更好卖，市场名气更大。”
弗莱德的烟好像是自制的手卷烟，对比叶青平时喜欢抽的烤烟来说口感差别很大。但味道却非常不错，正在细细品味烟草香味的叶青听到弗莱德的话后，想也没想就说道。
这话或许对现在的弗莱德来说，有些刺激。但总好过老人满怀希望飞越大西洋，结果空手而归要好。
“VO那边一点办法都没有吗？比如更改一下发货顺序这样的，提前先卖给您一把？”
“我问过了，他们的订单都排到了五年后，而且哪怕他们愿意。最快出成品，也需要四个月以后。他们这一批胡桃木，风干还没有完成，以维戈的性格，他不会接受这种残次品流出的。而且，我也不想给可怜的蒙特斯一个应付的东西。”
弗莱德闻言苦笑了一下。
这帮顶级枪匠毫无疑问都是一群强迫症患者，如果没有这个性格，他们也没办法做出这种精致到极致的产品。
这种特点在大部分商人的眼里就是傻的表现，但正是这种傻气，对产品精益求精的精神才将原本的工具升华成了艺术。
工匠精神，不外如是。
“真的就没有一点办法了吗？”
“是啊，叶。你想想，有没有什么折中一点的办法？哪怕....哪怕不要求和原来一模一样！”
看着弗莱德眼神中残存的最后一丝期待，卢卡也开口试探性地问道。
不要求一模一样？原先不是说要完全一样吗？
叶青被卢卡的话问的呆了一下，接着看看并没有发声的弗莱德。
“弗莱德先生，您确定可以接受不完全一样的产品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或许我能想想办法。”
叶青这话倒是没错，刻画枪管膛线对一般枪匠来说是一件慢工出细活的事情。手工刻画好膛线要确保不出一丝差错，最少也需要两个月。
但叶青不一样，且不说之前的疯狂造就的超绝稳定性。就说系统训练场的存在，就可以让叶青反复地试错。
另外还有更关键的一点，叶青的年纪。
年纪小或许会有经验上的差距，可说到体力，还有手部的稳定性，他无疑比维戈强出太多。
要让叶青现在单独设计出一款VOFalcon这样将性能与奢华、重量与精度的平衡根据顾客的差异，做到最贴合的极致，叶青做不到。
但如果抛开这一点，略微降低一些品质。做到九成九以上的修复，难度就低了太多。
毕竟很多时候，超绝和优秀中间差得，就是最后的那百分之一。
“现在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叶，拜托了！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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