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外祖母精神尚可，只是外祖母虽素来坚强，心下到底是有一些不放心的。”杜有衡抿了抿唇，她其实也知晓萧峦的用意，不过是快刀斩乱麻罢了，长痛不如短痛，但是别看朝阳大长公主面上云淡风轻，但到底她和陈景源还是有一些感情的。
萧峦安抚拍了拍她的肩膀，“有什么不放心的呢？且把心放宽了就是，你也知道长公主殿下素来坚强……况你也应该明白，你阿娘的那事儿，长公主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将此人放在心上了，所以你就放宽心吧。”
杜有衡陪着萧峦渐渐往花园外头走，“眼下可真是多事之秋，朝中丘家、元家和太子冯骥之间的都长越发厉害了……”
杜有衡其实内心里是有点忧郁的，说起来眼下的境况跟她前世里死的时候是差不多的，到底这朝堂还是乱了的，可恨的是，她前世里没能活得更久一些，也不知接下来的情境又是如何，“连着外祖母都要宣告出山理事了，以后这长公主府怕也是再得不到眼下的安宁。”
萧峦微微眯了眯眸子，“前段时间你是不是查到了户部尚书和边疆将士滕师贞书信往来的事儿？”
杜有衡诧异，“你是如何知晓的，这事儿我只告诉过月九……”杜有衡都自个儿说到这儿了，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话音戛然而止，“燕月九是你的人？”
萧峦不置可否，“原那天我是布好了局要引着太子冯骥出来的，也算是给着太子殿下身边安上一个合适的眼线，只是不知为何你横插了一杠子进来，事情也就只能这样了。”
杜有衡意味不明笑了笑，“他倒是一个衷心的。”杜有衡的面色有些发冷，她突然想起了前世的事儿，前世里她可是最后死在了燕月九的剑下的，也就是说，因着前世里杜家坚定站在太子冯骥那边，倒是成了萧峦和冯清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太子冯骥那个蠢货自然也斗不过他们，又是个色厉内敛的，难怪……呵……“说起来，我可是差点就嫁给太子了，这确实是一步好棋，更是一步很妙的棋，将错就错将燕月九送到我身边，你和冯清也是打着消息灵通些的主意吧？”
萧峦如今瞧着杜有衡的面色有些不太好，如今听着她的话，就更觉得有些不对头，“有衡儿你……实在是想多了，我和冯清自然知道你是不会站在冯骥那头的，那时候让燕月九留在你身边，也是为了保护你。”
杜有衡心下嗤笑，亏她洋洋得意，以为自己将燕月九率先挖到身边来，那太子冯骥就少了一个得力的臂膀，却原来……这臂膀本来就不是他的。
也是可怜！
倒是冯清和萧峦，确是两个惊才绝艳的少年郎，怕是前世里针对太子的不少手笔都有他们的影子吧，或者说根本就是推波助澜，依着前世的记忆，太子冯骥，无论前世今生，都是输定了的。想到此处，杜有衡不禁有些畅快，你冯骥想方设法与杜家撇清了关系又如何，最后还不是一败涂地？
“既是这么着，”杜有衡心思千转万转，倒是面上没有表露出来，“月九还是回到你身边儿吧？在我这儿，确实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萧峦眸子微眯，深邃的眸光中细碎的波光闪闪，心下暗自探了一口气，到底决定将事情摊开了说，“有衡儿，我有时候觉得你似乎对着太子冯骥的事情莫名的了解？或者说……莫名的憎恨？”
杜有衡眸光片刻的瞬间闪了闪，却是马上回复平静，前世的事儿怎好拿出来说？“关于我阿耶的事儿，心气不顺罢了，我自来任性，看不得自己看不惯的人高高的登上高位。”
萧峦将杜有衡的变化看在眼里，刚要说什么，杜有衡明显在转移话题，“我如今倒是很好奇，你跟着我外祖母的关系又是什么？我在洛阳可是瞧见了，外祖母可是亲自为你做了件汗衫子，连着两位表哥都没有这样的待遇，更别提我了？”
萧峦笑了笑，“怎么？你还吃醋了？不过是家里和朝阳大长公主有些渊源罢了，算得上极为亲近的关系，如今你也知道，我是被燕国公收养的，自然朝阳大长公主对我多加照拂一些。”还不待杜有衡深问，萧峦也不给她打马虎眼，说道，“这里头的事儿多着，一时半会儿说不完，以后再慢慢告诉你。眼下有一桩事儿我得告诉你，之前那个户部尚书和边将滕师贞书信来往的事儿，怕是太子授意的。”
杜有衡见说到正事儿上去了，“这事儿你们早就知道了吧？甚至比圣人知道的还早吧？”
“你素来都是机警得很，若不是你让燕月九去查探一番，我估摸着和冯清也是蒙在鼓里的。”萧峦笑着夸赞，“前些个时候圣人处置了户部尚书，太子殿下委实消停了一会子，不过也只是明面上的，私下里还是偷摸摸有些往来的。”
杜有衡兀然轻笑出了声，“咱们这位太子殿下若是真的能够领会圣人的意思，倒是我们该好好儿头疼了，如今么……想来陈景源死前进宫的那一次事情都跟圣人全盘托出了吧？”
萧峦不出意外点点头，“这件事儿，你在其中扮演的角色极好，陈景源那个样子，会出卖太子倒也不是很稀奇。”
“也是。”杜有衡笑了笑，“我原先想着最好也是必然的结果也就是陈景源死了，省得日后净出些个幺蛾子，倒是没想到逮出个这么大的一条鱼来。”
萧峦面色严肃了些，“是个大鱼，这事儿若是处理不好，怕是会后患无穷。圣人这些年渐渐开始贪图享乐，边将手中的权利也太大了些……到时候只怕……”
杜有衡心中一凛，“且看着圣人准备如何。”
边将滕师贞是个好的，但人心都会变，这天高皇帝远的，养的心大了也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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